尚书的大公子,好像也继承了父亲的严谨与纲正,白瞎一副fēng_liú长相,实则性格古板又不讨喜。只是比个赛而已,和别人组队难道还能生出什么不必要的朝政纠葛么。
沈复就很直接了:“我并无逼迫之意,只是看田兄有不舍之情,又不愿令这比试显得太随意,所以想给田兄一个机会,既然田兄并不领情……”他面无表情伸手:“笔给我。”
田允然万念俱灰。
玉骨笔,他是万万舍不得的。
可如果比试……
“表哥……不然……你比一比吧。”一个弱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沈复与田允然皆注意到这个安静了许久的小姑娘。
孟云娴是看田允然实在是太折腾,想劝劝他:“既然这位沈公子说了是想给表哥一个颜面,又不显得随意折辱,那一定是怀着成全表哥的意思。表哥又何必推拒呢。”
如果眼神能化成刀子,孟云娴早已经是一盘白切孟云娴了。
她低下头,心里想的是嫡母该来接她了,到时候这屋里都是男子,嫡母可能会不高兴,她须得早早脱身离开才是。可又顾及她现在揣着表哥的惊天秘密,还不小心知道了秘密的由来,若是不解决好,表哥心里不开心或者是恼羞成怒,再也不给她划分纲目了怎么办?
她是一定要考进流辉苑的。
沈复的眼神里溢出一丝笑来:“看,小姑娘也比你明白道理。”
田允然沉默几分,咬牙接受了。
玉骨笔,他死都不会给的!
所谓“诗文词海移花接木”其实是一个变相的送书默书。自古以来,文人习字做文章并非是生来就会,而是经过日积月累的阅读与记诵,领悟与创新,方才得出一片片惊世之作,所以说到底,记诵积累是一个底子。
作为读书人,谁不会诵几首诗词,而有时候的即兴之作,一些点睛之笔,多半是从前人作品中摘取精华填词,便成龙睛。
所以移花接木的规则,是先给出上百篇名作,须得参赛之人熟悉这些名作。然后再由出题之人给出题目,将作好的诗词挖出空来,参赛者从给出的近百诗词中挑选最合适的字句填进那个空里,称之为“移花接木”。
在规定时间内答得最多,移接的最恰当的,就是胜者。
田允然并非是抵触这个,要说比他也比过,成绩虽然不拔尖,但遇到好的搭档也不至于拖后腿。可是他就是不喜欢这些。又或者说他不喜欢那些诗词,与其花费时间记诵这些,他宁愿手抄十遍《惊游降妖录》!
但现在为了他价值千金的玉骨笔,也绝不能认输!
沈复带来三份练习卷,摆明了是心机的设置为三局两胜。
一看到整本的诗词,田允然的头就隐隐作痛。
一炷香燃起,沈复已经开始记诵诗词,他不敢多想,立马跟着开始。
孟云娴乖巧的坐在一边,看到地上多出来的一本诗词录,好奇的捡起来翻看。
一卷有八十一题,等于八十一空,这个空缺一定要从记诵过得诗词里面挖出来,不能重复,不能错接。
田允然心急火燎一目十行,发现沈复已经开始提笔的时候,他也顾不上许多,紧跟着提笔做题。
可是那么多的诗词,全挤进脑子里,只能挤得面目全非模糊不堪,换在平时,他或许还能一争高下,可现在心里记挂着玉骨笔,越急越没用。
啪,一炷香没完,沈复落笔。
田允然心中哀嚎,草草写完交卷。
沈复毫无疑问的胜了,值得一提的是,田允然不算是错的很惨,十成的题目,他无错漏完成了六成。
沈复点点头:“我想若是田兄愿意与我一同参赛,前三应当没什么问题。”
他放下手里的卷宗,望向田允然:“不若田兄再考虑考虑,若是田兄愿意一起参赛,不管马球局还是今日的比试,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玉骨笔,沈复自然不再讨要。”
田允然:欺人太甚!
孟云娴心里好奇——那翰林千金到底有多如狼似虎的,竟然让一个好看的小哥哥这样避如蛇蝎。不惜摧残她的二表哥也要躲开。
嫡母还没来接她,或许是在外面等,孟云娴决定先起身告辞,她乖觉的将手里的书册放到二表哥面前,上面还多了一张纸,“二表哥,嫡母兴许是在等我了,我不打扰你们,先行告退。”
田允然正恼着,根本无暇管她,摆摆手让她走。
孟云娴想了想,还是多加了一句:“这些书册是表哥的,我翻可以翻检翻检。”
田允然觉得今天在小表妹面前十分丢脸,语气颇为无力:“你走吧——”
孟云娴给两位哥哥行礼后便离开了。
田允然觉得自己要认命了,就在他低下头看到孟云娴交还的书册时,眸子忽然一亮,这是……
沈复的确是来探一探虚实,比起那些居心叵测的同窗,他更愿意选择田允然这样简单些的人,可田允然若打死不愿意,他也不好强人所难,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