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踢开了潮湿的被褥,又扒掉了她身上半湿的衣裳,换上他自己干净清香还带着竹叶绣纹的衣裳。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这个记忆,周明隽抱着她,双手绕到她身前锁住,低笑道:“看都看过了,便没什么好害羞的吧。”
孟云娴一个激灵,活鱼一样从他怀里钻出来,抱着被子缩到一边:“你……你果然……”
周明隽衣裳半敞,单手撑着床笑的丧心病狂:“我果然什么?”
所以记忆这个东西,忘记的时候千万不要慌,因为它一定会在关键觉得时刻积极主动的涌上来,给你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
【当年跟在你屁股后面的那个姓周的小子,他一定是知道自己争不过我……说你是他的童养媳……总之还说了一些不知廉耻的脏话……】她脸颊涨红,愤愤道:“当、当年你都跟子腾哥哥说什么了!”
周明隽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谈别的男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孟云娴羞愤欲死,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扑上去将他压倒,发出好大一声“咚”响,凶狠狠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不说!不说你就……你就死定了!”
周明隽对小妻子的投怀送抱很是受用,双手张开摊在床上,一副任由她为所欲为的样子,轻笑出声:“哦,那个啊……我本就脱过你的衣裳,将你那干瘪似豆芽菜的身子看了个全,事实而已,怎么就成了脏话了。”
身为一个成熟的大姑娘,孟云娴被他气笑了,瞬间听到了重点:“你说谁是豆芽菜!”
周明隽染着醉意的眼神渐渐迷离,只是看着她笑。
孟云娴的凶神恶煞瞬间化为乌有,被他看得浑身发软,根本凶不起来。
周明隽一直笑,忽的,他的手摸到了一块什么东西,单手拆开,送到孟云娴的眼前。
孟云娴看着他手里的半指长的,仿佛看见一片青山绿水中绽放的红绿相映——
村里办了喜事,所有人堵在新房门口,要看新郎官给新娘子喂糖才肯让喜娘送新娘子进洞房,新娘子羞的人都不敢见,捂着脸一直躲。
扎着花苞头的孟云娴躲得远远的,偷偷看人家成亲。
她们家是村里唯一一户什么喜事都没有的人家,名声也不好,所以村里做亲做寿的,家家户户都送东西走人情,唯独不会给她家送,哪怕一个红鸡蛋一块糖也不会送。
即便是同样不会办事的周家,也因为有李老头的多番打点,令村里很多人都喜欢周恪,觉得他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巴结巴结没错,时常给他家送东西。
“字写完了?又在偷懒。”冷清的少年双手拢在袖子里,披着厚厚的披风,不期然的出现在身后。
孟云娴吓的小身子一抖,张着嘴百口莫辩。
踢踏着鞋子跟着周哥哥回他家学写字,孟云娴的情绪很低落。
“这东西怎么还放在这里。”明明是跟一边的李老头说的,周恪却抬手将桌上用红油纸包推向她。
孟云娴猛地抬起头,双目放光——
这,可香了,吃上一片能顶小半天的饿!
她闪着奇异光芒的眸子期待的看着周明隽,没关系啊她可以负责全部吃完。
可惜周哥哥完全没有接收到她的意思,转身去练字。
“周哥哥!”她的脑袋从他的桌子前沿突然冒出来,像一颗长在桌边的小蘑菇,“我们来玩呀。”
周恪头都没抬:“不玩。”
“玩嘛!”她一把抄起,“我有一个好主意,我们来玩成亲的游戏吧!”
周恪笔尖一顿,一滴墨水滴在了刚刚写好的字上,晕开一片。
少顷。
李老头哭笑不得的看着并肩坐在床榻上的两只小孩,在孟云娴的引导下说:“新郎官给新娘子喂糖咯——”
一脸期待的孟云娴嗖的一下扭过头,毫不矜持,目光灼灼的盯着周恪哥哥……手里的糖。
周恪的嘴角抽了抽,冷然道:“你像新娘子吗?根本就是饿死鬼——”最后一个“鬼”字时,他恨铁不成钢的把糖块塞进她的嘴里。
等她愉快地吃完。
李老头又喊:“新郎官又给新娘子喂糖咯——”
周恪咬着牙,又给她塞了一块。
整个成亲游戏……他们不断地重复喂糖这个环节……
画面慢慢的被溶解,变成了眼前的周哥哥和那块糖。
周明隽的指尖摇了摇手里的糖:“新郎官要给新娘子喂糖了。”说着,他慢慢将半块糖含在嘴里,笑看着她。
孟云娴忽然觉得眼眶发热,有点想哭,但是此时哭起来未免煞风景,她吸吸鼻子,趴在他身上笑起来:“这次还一直玩喂糖的游戏吗?”
周明隽含着半块糖,竟然也能清晰的吐字发音,“这颗糖就是你这辈子最后一颗,好好品吧。”
孟云娴笑起来,主动凑上去嗷呜一口咬掉半边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