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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上了一件中规中矩的礼服,版型中规中矩,无肩带,裹胸加大裙摆,裙摆如花洒在纸上铺陈一大片。
但是裙面却别出心裁。
白冉伸手捂嘴,阻止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原本的白金色礼服换成了一件红白相间的礼服。
合着图片,王后的这一跃旋转,像烈火焚身,又似是粉身碎骨。
从头至尾,艳到极致反显哀美。
从胸口片片开出鲜红的玫瑰花,起始的那朵,白冉没看错的话,正是心脏的地方。
一朵朵,花瓣颜色因着光线各不一致,花朵的轮廓被细致描线出样子,每一朵都立体可见,朵朵开在衣裙之上,不止红玫瑰,再定睛细看,周边还有白玫瑰,白玫瑰的花边有点缀梦幻的金色,配合着白冉的动作,玫瑰仿佛和着风旋转成一圈包围着王后,图画上人物的周围,还能看到丰沛又典雅的细节,随着旋转,在人身边上有花瓣飘落。
太多的花,每一朵都不一样。
太过艳丽,太过华美。
再加上人物的表情,一切一切组合一起,
太过哀艳。
白冉觉得不像是童话了。
似是倾颓的中世纪后期,被战乱困顿住的贵族公主,在敌人攻进城堡之前,跳着自己最爱的舞蹈。
她不合时宜想到了一句诗,
生如夏花之绚烂。
而夏花开荼蘼,盛极必衰。
死亡才是成长的最后阶段。
顾西祠的手微微发颤,手上捏着的是一根朴实无奇的铅笔,边线和轮廓,都是出自这一只手,右手上那道疤还显眼,童话和现实都出自这手,这是一只怎样的手啊,或者说,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白冉看着那汗湿的背脊,说不出话来。
最后一笔收尾,顾西祠从画板上放下手,大喘了口气。
有两年没有这样熬过灵感了,他感觉自己身体快耗尽了,但是头脑思维还分外的灵敏,无数细节和片段都在他心头打转。
白冉轻咳一声,顾西祠转头便看见自己画中的模特站在自己眼前。
“一晚上没睡,要喝杯热牛奶吗?”
白冉纤细的手递出,手肘尽头,是一个玻璃杯。
“好。”
一夜未睡,顾西祠声音沙哑。
伸出来接牛奶杯的手微微发抖,白冉愣了愣,不敢放,一直到确认他抓稳杯子才松手。
顾西祠眼睛一瞬不瞬看着白冉,看得她有些莫名,又有点说不出的紧张。
顾西祠自言自语:“还需要一件配饰。”
“什么?”
顾西祠仰头几口将牛奶喝完,起身对白冉挥了挥手,白冉一头雾水跟着他走,张阿姨还在门口,路过的时候,张阿姨说“他这种时候是会古怪点”。
白冉点头。
设计师在创作的时候,各有各的癖好,只要不沾毒品,那就都是好的。
顾西祠光着上身,一路往二楼去,二楼是他住的地方,三楼一侧客房尽头是白冉她住的。
书房也在二楼,白冉要是没事,一般不往这边凑。
后知后觉,她好像连顾西祠的卧室都没去过。
顾西祠开房间的门一下子压把手没打开,以手覆额片刻,想着什么。
“该死,忘了早就锁了。。”
说完这句往自己的房间走,白冉看着他背影,发现他甚至没有穿鞋,还好内室铺的都是木地板,不会太凉。
没一会,人走回来,手上拿了一串钥匙,顾西祠打开门。
里面都是防尘布,想来是张阿姨铺的,顾西祠在一处展柜前将防尘布拉下。
白冉瞪大眼睛。
她看到的是一面的珠宝,全部在展柜中,摆放的整齐。
心形的钻石,金色的珍珠,彩色的珐琅,蓝宝石红宝石绿宝石,只有想象能限制她此刻的所见。
顾西祠像是一个挑剔的艺术家,一丝不苟戴上双取珠宝的白手套,对白冉招手,白冉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