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母亲、你的唐姨娘、还有你弟弟都来过的地方。”席向晚不紧不慢地道, “如今又多了你一个。”
席卿姿瞪大眼睛,暂时忘记了恐惧,左右张望着周围的牢房,畏惧地从黑暗的牢房中看到了许多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只不过他们三个如今都死了,不知道你又会如何呢?”
席向晚轻柔的声音在席卿姿耳中听起来简直比阎王摇铃还要可怕, 她用力地摇起头来,双脚在地上蹬来蹬去,像是一条丑陋的毛毛虫,叫前头的翠羽皱了皱眉。
好在又走了没几步,翠羽便找到了一间牢房,将席卿姿嘴中布块抽走之后,扬手便将她甩了进去,离得最近的狱卒立刻识趣地过来将门锁上。
席卿姿顾不得下巴的酸痛,她蠕动着身体试图坐起来,边大声喊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无辜的!我没有害人,你凭什么将我关起来!”
“噤声。”席向晚负手在门前平静地看着她,“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更不会浪费口舌一一告诉你你将会被如何定罪。”
席卿姿早就失了不知道多少血,激烈的几下动作已经让她浑身无力,靠着墙喘息道,“你大嫂死了?”
“母子平安,和你不一样,同人不同命。”席向晚平静道。
席卿姿露出了一瞬间被激怒的表情,但很快又收了回去,“你想要什么?”
“你有什么能给我的?”席向晚笑了笑,那冷淡的眼神在席卿姿看来是无比的轻蔑,“你到镇国公府这许久,我只来看过你一次,还是顺路的,你觉得我在意你做什么?”
“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席卿姿尖声喊道,“你快走,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的脸了!”
“若你安安分分不在暗中害我大嫂,原也是见不到我的。”席向晚平静道,“但现在我不想你这么痛快,我想给你讲讲这笼子里曾经住过的人。”
席卿姿顿时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你母亲包氏曾经就是关在这儿的。”席向晚淡淡道,“她被关了好几个月,饿得皮包骨头,走一步停一步,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酸臭味……而她还以为三叔父在外头想尽办法救她出去呢。可你猜怎么着?你父亲忙着和唐姨娘在床上厮混,根本没想要费大工夫将犯了几桩命案的包氏从牢里救出来。”
席向晚的声音虽然平淡,但她话语中隐藏的信息却让席卿姿从血液骨缝中开始战栗,她结结巴巴地颤抖着嘴唇反驳,“你、你在说什么鬼话?!”
“唐新月被捉进来的时候,身下还在流血不止,就关在包氏的旁边。”席向晚指了指隔壁牢房,“都说唐新月是和自己儿子颠鸾倒凤怀了孽种遭祖父鬼魂报应才小产的,你说这好不好笑?”
席卿姿只有发抖的份了,席向晚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却叫她浑身血液冰凉——她心中美满的三房一系,怎么真面目竟会这样丑恶令人作呕?
“还有你的弟弟,”席向晚摇摇头,“也对唐新月言听计从,忘了自己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小小年纪就叫妖精给祸害了,最后还为了救唐新月而寻人劫狱,混战之中被人一箭射死……他才几岁?十一?十二?真可惜。”
席向晚嘴上说着可惜,眼中的神情却极冷,一字一句都凛冽锋锐得像要从席卿姿的身上硬生生直接剐下一块肉来。
席卿姿若不是被绑住,这会儿一定已经用手用力将自己的耳朵堵上了。可她无能为力,只能满脸泪水地用力摇头,试图让席向晚的话停下来。
“若不是你们跳得那样高,或许原本也不必死得这样惨。”席向晚继续道,“其中大半,居然还不是我动的手,你说好不好笑?如今你也步了你母亲杀人的后尘,三房便只剩下三叔父和席泽成了——哦,不用担心你哥哥,他在牢中还要蹲四五十年,总归逃了死罪,比其他人更幸运一些。至于你父亲他……”
席向晚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像是玩弄的微笑。
“听我说了这些,难道如今你不想他死吗?”
席卿姿仿佛是被噎到那样剧烈地倒抽了一口气,面露惊恐之色。
“三叔父病得很重,听说是半夜见到祖父的鬼魂,邪气入体,躺在床上同废人没有区别,不日也将要归西了。”席向晚问道,“你看,人做坏事,报应迟早都是会来的,是不是?”
席卿姿紧咬着打颤的两排牙齿,哆哆嗦嗦挤出最后一丝不知从何涌出的勇气道,“你这样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家破人亡的滋味,你终有一日也会——”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