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旭,只愿此生此世,永不再见。
接下来的日子里,安泽一一直都在父母的身边看着他们没有走开过,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如此贪婪而珍惜的凝视着,舍不得浪费一分钟移开目光。
因为他知道,每一眼都是他从上天那里偷来的,所以他希望这个梦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梦醒之后,就是真的再不相见了。
他不会去憎恨为什么自己不能回到这个世界恢复*,相反,他只会感谢上天给予他的这个机会,只会珍惜此时难得得到的这个机会。
黑白照片上的青年没有遗体的痛苦扭曲,眉目清丽素雅端庄沉静,嘴角微微上翘,眼睛干净清澈,神情很是温柔从容。
就像不知道尘世悲苦绝望。
自己参加自己的头七,怕是也只有自己有这份经历吧。安泽一自嘲的想,写在小说里面也是罕见的经历。
然后,哭晕过去的母亲,被来参加葬礼的医生发现怀孕了。
安泽一:“………………”
也许这就是命中的安排吧,看着惊讶的父母,安泽一想。死亡,新生,这就是命运吧,每一个死亡带来的痛苦悲伤都将会由新生儿的出现来抚慰。
安泽一缓缓的跪下,跪在了相拥在一起的父母面前,虔诚而认真的叩下了头。
而安泽一眼眶里,又一次涌出来泪水。不是痛苦,而是释然。
不敬天,不敬地,只为了生命。
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但是那些挣扎的痛苦情绪在新生的生命面前都变得那般渺小而显得不再重要。
安泽一不记得的是,曾经在前世他很小的时候,他祖父祖母曾带着说话都说的不太利索的小泽一去寺庙看老战友,也就是那个在国难当头毅然决然还俗参战,国家和平之后又毅然决然的跑回寺庙,俗家姓陈的老和尚,在见到安泽一第一眼就说这孩子有慧根,若是修真必定远胜他人之类的话,还说什么他将来会遇到一劫,若是自己能够想通,那么人生未来必定是坦坦荡荡一片光明。
为什么会遇到劫?
因为情深,所以不寿。
当时安泽一的祖父还笑骂陈和尚想徒弟想疯了要拐他孙子做和尚,倒是他的祖母想了想,然后她,可能,好像,做了点什么,反正安泽一不记得了。
而现在,安泽一已经大彻大悟,可以………………
呸,谁说可以皈依佛门当小和尚了?
安泽一醒来了。
安泽一是被剧烈的爆炸声惊到了。
“怎么了?”安泽一惊得坐起来,鞋都没有穿光脚跑了出来。
地震?
家进贼了?
外星人入侵了?
并不。
听到脚步的声音,库洛洛扭过头,一脸茫然无辜如小羊羔一般的看着他,甚至眼神里面还多了一丝小委屈。
只是………………
厨房一向被擦得干干净净没油污的白瓷墙壁一片漆黑,炉具上的锅直接开了个窟窿,就连煮粥用的电饭锅,也冒着黑烟宣告自己的提前下岗。
安泽一:“………………”
“我想煮点粥给你,”也许是深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也许是安泽一的气场过于诡异,总之,诚实的库洛洛小同志目光无辜的看着安泽一:“我记得我受伤的时候你会炒清淡的菜,所以………………”
煮粥,电饭锅炸了。
炒菜,铁锅烧漏了。
不对。
安泽一觉得自己刚刚听到的爆炸声不像是这两个坏了会发出来的。他的目光,落在微波炉上。
拉开,一股烟雾缭绕出来,扑了他一脸。
很好,微波炉爆了。
“这又是什么?”
“………………鸡蛋,我想给你*蛋羹,我记得你这样做过。”
“你见过谁家鸡蛋搁铁碗里放微波炉里蒸的?而且鸡蛋壳也不扔?”安泽一简直气的心肝疼:“还有,煮粥不放水不淘米你煮什么?我是不是再晚醒来一会儿厨房都炸没了?”
这个真没准。真陈迓迥了。
本来就生病的安泽一,气的脸更白了。
高烧带来的目眩感出现,纯是凭着对于危机而爆发的力量支持跑过来的安泽一扶着桌,慢慢的等待自己恢复正常,只是眼前的画面还没有完全清晰,他就感到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库洛洛抱起来了。
没错,是抱起来了,而且还是最让人心塞胃疼的公!主!抱!
“你做什么?”下意识的伸手抱着库洛洛的脖子,回过神的安泽一觉得自己这样子太娘气迅速放手改成扶着他的肩:“放我下来。”
“你没有穿鞋。”库洛洛平静的开口:“而且你的病还没有好。”
“可是我………………”生病只是发烧又不是腿骨折。
“这么精神,是准备做数学题吗?”库洛洛露出纯(chao)良(ji)无(fu)比(hei)的笑容:“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需要做完的题库。”
安泽一:“………………”平生最恨数学,没有之一!
介于厨房里面的惨淡,接下来安泽一恢复健康之前的几天里,他们俩以外卖为生。
“粥太稀了。”
“菜好咸啊。”
“排骨里面的糖放的太多了。”
安泽一默默地放下手里的碗,默默地看向挑剔的库洛洛:“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嘴巴这么挑?”之前也没有见你事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