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可是得到证实的这一瞬间,凤胥言还是不能接受。
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姐姐这样死了……
虽然死亡曾经离他那么近过,可是当死亡真的降临在他的身边,一切惊悚可怕的臆想都不过此时现实残酷的抨击与挤压。
他的姐姐……
唯一的姐姐……
相依为命的姐姐……
从小照顾他到大的姐姐……
临死之前还在想着他的姐姐……
呼吸仿佛淬了冰一样,全是冰天雪地般寒冷的痛楚,凤胥言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
如果不是坐在轮椅,有东西支撑着他,或许他一秒都坚持不到,一秒能坠入绝望无尽的深渊。
血的味道从喉管深处传来,腥甜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口腔,然后愈演愈烈,越来越清晰厚重。
有种令人作呕的味道,蔓延在他唇齿间的每个角落,黏稠浓烈的血液从喉涌出,凤胥言狠狠的咬牙,将所有的血液咽了回去。
其实,他早该知道不是吗?
那个人,灿烈明媚如火,璀璨辉煌如月,那样的女子怎么会是他温婉柔和的姐姐,怎么会是?
只是自己……自己一直欺骗着自己而已……
他不敢想象那个人不是姐姐……
不敢想象她是假的……
更不敢去想象她出现在自己面前,代替自己姐姐的原因……
他不敢想象那样惨烈可怕的真实……
他不敢想象他的姐姐不在了……那样不在了……
凤胥言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他对于那个人的牵挂与担心,那种种的一切,都让他有种锥心刺骨的绝望。
当他担心那个虚假的姐姐时,他真正的姐姐却被遗忘在这个残酷的世间……被他给遗忘了……被他故意的遗忘了……
那个人没有错,她只是按照姐姐的嘱托来照顾自己。
错的是他……是他……
明明……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能够知道这种事,为什么他不敢去想?为什么他不敢去想象姐姐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连刚才见到那个人的瞬间,那个瞬间……他甚至还想将错错,把想她当做自己的姐姐,忽视掉那个真实的事实……
他为什么那么胆小?
为什么他宁愿活在虚假的谎言里欢声笑语,也不敢去面对眼前残忍疮痍又跌跌撞撞的真实?
唇边有残留的血液溢出,凤胥言看向北陵姝,开口的瞬间,唇齿间弥漫着血腥的红,“姝姐姐,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能让大家出去吗?”
北陵姝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她看向房间的其他人,大家都心领神会的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北陵姝听到房间里传来什么东西重重坠地的声音,她急忙回到房间里,看到一袭素白锦袍的凤胥言倒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
他的唇边有血液流出,一点一点缓慢的延伸开来,像是惨烈鲜红的花朵。
凤胥言的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像是可怕的死亡莅临了一样。
“阿言……阿言……”
北陵姝慌张的叫了几声凤胥言的名字,手指快速的搭在他的腕间,很快,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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