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很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地读着，读一遍，李元儿就童声稚气地跟着念一遍。不过三四回，李元儿已经可以自己读了。

李大娘想了想，挑了首通俗易懂的《静夜思》教给李元儿，没想到又是三四遍之后，李元儿便会了。

毕竟是条刷了绿漆的老黄瓜，李元儿“学”得很快，李大娘教得极有成就感，把小女孩搂在怀里亲了一亲，李元儿被搂的头发散乱，夸的脸红心跳。心中暗道：大娘哎，我还知道——床前明月光，洒了一碗汤，举头拿毛巾，低头擦裤裆。

李大娘见天色已晚，催着她睡觉，李元儿心痒痒的，但还是乖乖应了。

来日方长，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要一件一件地做，书要一页一页地读。

第二日晚间，李大娘将昨天写的字拿出来，让李元儿念，看她记得多少。

李元儿十分心虚地拿过来大声读了出来，念完后还很天真惶恐得问：“大娘，我念得对吗？”

十二个字错了三个，75%的正确率，对于一个刚接触书本的小孩子来说，这个水平已是不错了。

李大娘将蜡烛移近，指着念错的几个字温声道：“你念得很好，只是错了几个字而已，不妨事的，慢慢学就好。”

复习完昨天的功课，李大娘又教了她四句新的，等她念熟之后，再教她描红。

做完示范，李大娘将毛笔递给李元儿。

虽然她上辈子也描过红练过字，可那还是小学时的事，她记不清是几年级了，反正一个星期才一两节课。

那时她对书法实在没兴趣，基本就是个“混”。做作业都是应付差事。当然了，老师也不会要求你写得多好，只要数量够，而且能看出来是什么字就成了。

她记得那个墨汁闻起来臭臭的，而且写大字总是难免把手、衣服什么的蹭脏，还要涮笔啊洗手啊，总之她对这一切都没上过心。

如今握着笔，李元儿竟然感觉出奇得心平气顺。

也许是环境不同了，心态也跟着变了。她觉得自己磨出来的墨汁没有记忆里那种方便墨汁的臭味。

不但不臭，反而是一种……沉沉的香。象石头的香，树木的香，泉水的香混合在一起……有一种岁月积淀的气息。

反正挺美好的。

李元儿写得极认真，但现实是残酷的。毛笔字对力度、手法、用墨都是极讲究的，而且她一下子从硬笔转毛笔，字写出来粗细不均，弯弯曲曲得像蚯蚓一般。

但李元儿并不气馁，她相信就如达芬奇画鸡蛋一样，只要坚持不懈，持之以恒一定能写好。所谓态度决定一切。

荧荧烛光下，小小的人儿写得满头大汗，却胜在始终遵循着她的教导，悬腕枕臂，背挺腰直，目光专注，一写就是大半个时辰。

李大娘不由欣慰地牵起了嘴角。

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竟耽误了平常睡觉的时辰。李大娘看着她写下最后一笔，道：“好了，明日再练吧。”李元儿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乖乖地放下笔。

接着李大娘告诉她怎样洗笔挂笔。“洗完毛笔，砚台也要清洗。否则砚池中宿墨干涸后，再倒入墨汁重新使用会伤笔，书写时笔也不舒畅。”

李元儿点点头，一步步按照李大娘说得将桌面收拾整齐。然后打水来给李大娘洗漱，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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