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可以选择跳过,但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游戏开始,小女孩儿们的兴致明显高于另外两个人。她们摩拳擦掌,对于“真心”更是来者不拒。
在她们轮番回答完自己内裤的颜色和暗恋过几个人之后,施念彻头彻尾认定这是个无聊至极的游戏。凉壬似乎也是如此,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回头看吧台的时间了。
许慧把手机交给施念时,她正在喝酒,李月打趣说:“别着急,一会儿有你喝的。”
她不以为然,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初恋在几岁?”
面对如此毫无新意的问题,施念似乎每个毛孔都缩了一下,一瞬间的冷颤让她决定拿起酒瓶。凉壬抓住她的手腕,步步紧逼:“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啊,施念姐。你这么好看,肯定有很多人追。你就说说吧。”许慧在一旁又敲边鼓,又戴高帽,像个等待开释的虔诚信徒。
施念沉默了一会儿。
其他人都以为她是在回忆过去,或许初恋对她来讲,真的是有些久远。尽管施念外表看上去和许慧、李月相差无几,但她们偷瞄过她的入住单,八三年生人,三十二岁,比她们整整大了十岁。
“没有。”
她终于开口,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怎么可能?”李月惊讶的差点儿就说出老chù_nǚ三个字。
许慧低头喝了口酒。
李月说:“玩游戏不带唬弄人的,不然玩着多没劲。”
“那你们告诉我,初恋是什么?”
许慧眨眨眼:“初恋就是心里非常渴望见到对方,可等见到时,连手都不敢牵。终于鼓起勇气拉手,回家就能兴奋到飞起。”
李月的眼睛突然蒙了一层灰,淡淡的说:“自他之后,没人能再让我跑出几条街,就为了假装和他不期而遇。”
施念扭过头,问:“你呢?”
“男人的第一个性幻想对象。皮肤雪白,身材姣好,还有一头海藻般的长发。”
“爷们!”
李月竖起拇指,跟凉壬碰了下杯。
施念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在努力搜寻可以对号入座的人,“没有。”
片刻,她又问:“不信?”
李月和许慧都叹了口气,施念没再说话,仰头畅快的喝起来。
凉壬夺下她的酒瓶,“我信。”
施念笑了,孤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嘲笑,嘲笑自己的过往,也嘲笑这个愚蠢的决定。
“为什么在这里?”
停在屏幕上方的手指动了动,许慧小声补充:“这里,可不是指奇特旺。”
凉壬低沉的嗓音里淡淡吐出两个字:“找人。”
“找谁?”李月迫不及待地问。
大概从在加德满都的小旅馆见到凉壬开始,她就对他充满了好奇。
“游戏规则是不是每次只回答一个问题?”凉壬回避的答案只有施念知道,而她也不得不承认,除了那人的名字以外,自己也知之甚少。
“是。”许慧拦着李月,“得按规则来,不然他们该不玩了。”
一轮过后,手机又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
李月点到轮空,却面色难看。
等到许慧,这个过程又要比其他人漫长了许多。她虽然长相温柔,性格随和,但是偶尔有点儿神经质。四个人里只有她每次在点击屏幕之前都要求神拜佛。
下手之后,她睁开眼,小声念道:“说一个难忘的人。”
施念盯着屏幕,倒非常希望回答问题的是另有其人。
许慧想想说:“我最难忘记的是福利院里的童姐姐。”
“说名字。”李月不满的敲敲桌子。
“童谂。”
施念无意转身,却不小心将桌子上的酒瓶打翻,碎了一地。酒吧里各种声音叠加在一块儿,服务员根本无暇顾及角落里的碎裂声。她自己蹲到地上,拾起玻璃碴扔进桌子下面的竹编垃圾桶里。
凉壬推开椅子,蹲了下去。许慧和李月也打算过去帮忙,但被他抬手阻止。他一边捡起深绿色的啤酒瓶,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还继续吗?”
“为什么不?麻烦你再帮我重新开瓶酒。”
施念起身的时候,地上白色的啤酒沫正在逐渐消减,后来它们化成了一股水,就像乡村酒吧里的拉普蒂河,从她脚边缓缓流走。
“既然是难忘的人,只说名字似乎难以让人相信啊。”
“就是。这个名字,连我都没听你提起过。”
这一次,李月倒是难得的附和着施念。不外乎是让她讲讲童谂的故事。
许慧撑起胳膊,手像一捧荷叶似的托着下巴,美美的看着施念,“她像你。”
施念浅笑了一下。灯光昏暗的角落陷入沉寂,只有凉壬喝了两口威士忌,酒精滑过喉结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性感。
“她是我在慈爱福利院认识的姐姐。我还记得她来福利院的时候是冬天。
那天外面下着大雨,她只穿了一条到脚踝的白裙子和一双白布鞋,连嘴唇都是白的。院长打了一把黑雨伞到门口去接她,确切的说应该是去接她身边的两个警察。
当时我们好多孩子都趴在窗台上,看着她走到黑伞下,又走进来。
六七岁的孩子是最淘气的,可是见了她,大家都不自觉的安静下来。她站在那儿,像个落魄的天使。头发和衣袖上还有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
在福利院的日子里,她总是一个人坐在榕树下。我就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