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虽然被突厥人击溃，但他们自己也不好受，打了一整天恐怕也没剩下多少人了，若不是那太阳汗战力惊人，胜负输赢恐怕还不清楚哩，要知道我们可是北凉府兵。”那伍长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便向百里奚答到，说得兴起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骄傲。

“天下自有雄兵无数，但能名震天下的却只有那么寥寥几支，突厥狼骑，北凉府兵，胶东军勇，关宁铁骑，江南道上轻衣卒，禁军营内十万兵。”百里奚摇着脑袋，缓缓念道：“这太阳汗带着的恐怕就是那突厥狼骑中的精锐朵了，能和他们打到这种地步，北凉府兵果然名不虚传。”

石宗见那百里奚眉宇低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盯着他的眼睛，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穿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了：“你该不会又打算让我们置之死的而后生吧，要记得若不是那个祭祀加上这匹黑驴，你们恐怕早就死了。”

“救下那个将军，到了南朝可是大功一件啊。”百里奚的脸色甚是平静。

听闻此言，那伍长吓出了一身冷汗，李决却来了劲头，抬起头，眼中有些流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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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何时，突厥牙帐都不曾显得如此破败，孤独的白色大帐周围稀稀落落摆着几处毡房，空气中弥漫着的是鲜血的气息。

“你很不错。”阿史那拜不花对着大帐内被绑在火架上的血人说道：“你知道么，帐外的五千人都想你死，而我却把他们的念头都压了下来。”

那血人便是毕青，脸上的刺青被血污遮住，一头长发散乱垂下遮住了双眼。

“你的能力，我很看重，若是能归顺于我，我甚至能让你把那剩下的五千朵兵都杀死。”帐内的烛火打在太阳汗的脸上，深深的褶皱中夹杂着阴影，凹陷的眼眶中，黑色的眸子正不住跳动着：“现在，南朝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而只有归降于我才能让你活下来。”

毕青笑了，黏着长发和血水的脸上看不到笑容，但从他身体抖动的频率中不难看出那明显的笑意，张开嘴，鲜血顺着齿缝流淌，一滴滴落入尘之中。

阿史那拜不花察觉到了毕青的心思，自然不会给他鲜血唾面的机会，站起身向帐外走去：“生死之事，你还是好好想想再作回答吧，你要知道这时间我有的是。”

说罢，掀开帐门，便离开了，独留毕青一人在帐内，火光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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