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一起走么？”李决的眼中透着不舍。

车鹿台犹豫了，很多时候离别便是从犹豫的那一刻开始。沉默了许久，车鹿台低下头轻轻搂住了李决：“我还有我的族人，还有车鹿氏的复兴大业，我得留在这里。”

“那我陪你一起啊。”李决用双手扶住了车鹿台的肩膀，额头轻触她的头顶：“我可以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把那些梦想全都实现。”

车鹿台抬起头，凝视着李决的眼睛，那黑色的眸子里透着真挚的光，然后便吻了上去，闭着眼，泪水无声的落下。

许久，二人缓缓的分开，车鹿台将脑袋靠着李决的肩膀坐下，望着远处浮在云海上的昏黄落日，轻声说道：“可是，你还有你的远方，而这里只有毁灭与仇恨，你真的愿意留在这里虚掷青春。”

“为了你，我自然是什么都愿意”李决轻轻拍着车鹿台的背：“毕竟，你还欠我半杯羊奶没还呢。”

车鹿台搂着李决站起了身，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小脸微红，问道：“你喜欢我么？”

有时候，爱从不说出口，但却已在心中，李决搂紧了车鹿台，想着自己最初捡到她时的模样，想着重获自由后穿行于草原上的点点滴滴，想着自己中箭后她声嘶力竭的悲恸点了点头：“自然是喜欢的。”

“我也喜欢你”车鹿台缓缓松开了手，一把将李决推向了另一侧即将纷飞的群鸟“所以我怎么舍得让你陪。”

头鸟张开喙，唱起了一段悠扬的旋律，那声音合着柔然人那首伤离别的古曲，在天地间流转着。群鸟簇拥着李决，或用鸟喙衔着他的毛发，或用爪子扯着他的衣衫，或用脊柱托着他的身躯，就这样飞了起来。

“放开我，让我下来，车鹿台，你快让它们停下来。”李决挣扎着，却无济于事，被鸟儿们带离了石台，向着地面飞去。

穿过云层的，是一个清丽的女声，车鹿台清唱着那首柔然人的古曲，顺着夕阳，合着晚风，送着李决离开，歌声传了很远，直到渐渐积聚的云气将倒悬的昆庭从天地间隐去。

那一天，一个女孩告白了所爱，然后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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