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山语塞,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张漫哼笑一声,“我不管你们有钱人什么想法,你们要是嫌弃陆星灼,就让季淮川跟他明说,他这个人呢,从来就不会往多余的事上用心。”
说完,她伸出一只手,做出送行的动作,“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季怀山讪讪的坐上了车,从后视镜里,还能看到她曼妙的背影。
语言犀利泼辣,八分。
坦诚
陆星灼在张漫家呆了两天,见季淮川也没有预想中的s_ao扰现象,于是也就回去了。
伤口已经无大碍,加上现在无人看管,他可以明目张胆的去酒吧了。
他哼着歌心情轻松的到了店里,周楠不知什么原因,说话依旧没好脸:“有人找你,在包厢。”
“谁啊?”他疑惑的走上去,一开门,嘴里的歌瞬间就给咽了回去。他眨巴眨巴眼,开始设想此时要是跑了会是什么结果?
季淮川端端正正的坐着,见他来了,说:“来了,我猜你今天就会来。”
既然都已经发话了,他干脆见招拆招算了,他稳稳当当的坐下,刚拿起旁边的酒就被季淮川拦住,“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喝酒了。”
陆星灼看了眼被捏的紧紧的手腕,慢慢的放下酒杯,对方松手后,才在心里舒了口气,“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以前我不也常来?”
“那你以前为什么要常来?”
季淮川眨了下眼,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说道:“因为欣赏你,想看你的演出,而且跟你在一起也挺有意思的。”
在一起?
果然!陆星灼悄悄捏紧了拳头,脑海里只回转着这三个字。
季淮川见他脸色不大好,“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没有。”他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季淮川却不信,走到他身边,用手探探他的额头,“你受过伤,很容易引起并发症的。”
见额头的温度正常,又轻轻抚摸了一下对方胳膊的伤口,“感觉怎么样?痛不痛?”
半天没有回音,他抬眸看了一眼对方,才发现对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便问:“看着我做什么?”
陆星灼回过神,慢慢收回自己的胳膊,感觉被他摸过的伤口有些痒,没好气的说道:“你赶紧坐回去。”
季淮川感觉自己好像被嫌弃了,“这么不稀罕我?”
“谁稀罕你了,你个臭不要脸的。”
见他翻了个白眼说这话,季淮川又笑了,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陆星灼的某些地方特别可爱。
陆星灼小心的觑了他一眼,见对方脸上满是欣赏喜欢的神情,不由心里一紧,
两人这么大眼瞪小眼,最后,他决定破罐子破摔,与其让季淮川去戳破这层窗户纸,不如主动让对方打退堂鼓。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准备之后,他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小时候经常打架。”
季淮川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个,只当他是有什么心事,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打架是最常见的事了,我还会做别的。比如假装摔倒,一个心善的大姐把我扶起来,而我却很顺手的就摸了她的钱包。我还记得,里面有两万现金。”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也去赌场看过场子,经常有人赌的倾家荡产,交不出钱,哭天抢地的求饶。而我则会跟着同事上前打到他直接去医院。”
良久,季淮川看着他的眼睛问:“还有吗?”
“还有很多呢。”他自嘲的笑了声,“还打过两次黑拳,第一次拿了不少钱。第二次因为伤太重,被张漫发现,臭骂了我一顿。还有……”
“这些都什么时候的事?”
“十五六岁,还是十八九岁?记不大清了。”他回忆了一下,却没有准确的时间,“你看,我现在过得挺好吧,人模狗样的,可我原来就是一个劣迹斑斑的人。”
季淮川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对面的人,明明脸上的表情都已经那么难看了,还偏要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来。
他问:“因为什么?钱吗?”
“对呀,钱,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东西。”他端起杯酒,季淮川还来不及阻止,就见他猛喝了一口。
他将杯子放在桌上,紧紧的攥住,“你说的没错,你从出生就带来的东西,却是很多人去拼了命都想要的。”
季淮川想起之前随口说的话,后悔不迭,以往只当他是洒脱才不在意,没想到还有这种过往,“你为什么要去赚钱?那个年纪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陆星灼嗤笑一声,点了根烟,见对方没有阻止,深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雾。
“因为我有个混账父亲,他抛弃妻子。我妈就带着我离开,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这里。”
透过烟雾,季淮川见他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有天我放学比平时的早,结果看到本应在公司里上班的她在扫大街,一个男人在她面前故意吐了口痰,大声嚷嚷叫她赶紧处理了,她却一声不吭佝偻着腰埋头打扫。然后我就把那个人打了一顿,去学校把学退了,我要去赚钱……”
说完,一阵良久的沉默。
季淮川知道事情绝不像他说的这么简单,“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