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衣衣现在心中万般复杂情绪交织,闻言点点头,上了牛车。
谢廷筠也紧跟着进了车厢,在叶衣衣身旁坐下,待二人坐稳,牛车缓缓驶动起来。
叶衣衣看向他,“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思烟巷,我在那里有一座私宅,极少人知道,你先住那里可好?”谢廷筠温声道,凝望着叶衣衣的眸光似落满星光。
叶衣衣应一声,微垂了头,面上神情似有几分迷惘。
谢廷筠看着她的神色,有几分欲言又止。
她头微垂,露出玉白优美的脖颈,无论何时何地,总是那样清贵的模样,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越是如此,谢廷筠就越心疼她。
“七郎,谢谢你。”须臾,叶衣衣缓缓抬头,目光直直落入谢廷筠眼中。
谢廷筠微愣,看着她清澈的眉眼,方才将她拥入怀中的勇气忽然间烟消云散。他咧了咧嘴,露出几分无所适从的神情。半晌,才愣愣吐出几个字,“不不用客气”
见他这幅呆愣的模样,叶衣衣心中的怅惘似忽然被一阵清风吹散,忍不住轻轻“噗嗤”一声,抿唇笑了笑。
她勾起唇角,看着谢廷筠微带戏谑道,“七郎今日倒不似平日伶牙俐齿。”她不恨吗?她不怨吗?不,她心中自然是恨极怨极的,然而,她不愿将这些情绪在谢廷筠面前表现出来,她不愿他为她过多地担心。
谢廷筠没想到叶衣衣会在这个时候开起了玩笑,愈发怔愣起来,呆呆地看着叶衣衣,连眼睛未眨一下。看着面前巧笑倩兮的叶衣衣,他仿佛想起了二人初见时的情形个,那时,她还是那个清贵中带着一丝高傲的宗姬,会面无表情地称自己为“建邺第一没”,如今时光虽然磨去了她的棱角,可她身上那种泠然的气质,似乎从未改变。
叶衣衣被他看得起了几分羞赧,微垂了头,轻咳一声。
谢廷筠回过神来,不好意思一笑,赶忙转回了目光。
两人都有几分不好意思,谁也没有先开口戳破那层薄纱,一时间车厢内的空气似乎都凝滞起来,只听到车轮滚动之声轧轧在耳边响起。
约莫行了两炷香的功夫,牛车缓缓停了下来。
谢廷筠掀开车帘一瞧,转头看向叶衣衣道,“到了,我们下车吧。”说着,先下了车,然后将叶衣衣牵了下来。
叶衣衣站定一瞧,只见他们现在处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左右没有几户人家,牛车正对着一扇紧闭的木门,看上去是哪户人家的后门。
谢廷筠走到木门前扣了扣。
很快,木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从中探出一个中年妇人的头来,她见是谢廷筠,面上一喜,将木门打开来。
“郎君。”妇人出来朝谢廷筠一礼。
谢廷筠点点头,看向叶衣衣介绍道,“衣衣,这位是白姨,日后会暂时负责你的饮食起居。”
叶衣衣微微一笑,朝妇人唤了声白姨。
那妇人笑逐颜开地应了,朝叶衣衣行了个礼,请二人入内。
进得院中,叶衣衣四下一打量,见这是座一进的小院落,虽然面积不大,但院中庭树森碧,花木葱茏,倒别有一番意趣。
妇人带着叶衣衣和谢廷筠到了替叶衣衣准备的房间前,然后知趣地退了下去。
“这些日子你就暂且住在这里可好?”谢廷筠立在门前,看着叶衣衣微微含笑。
叶衣衣点点头,出言感激道,“麻烦你了。”
谢廷筠神色微黯,“不麻烦,只是委屈你了。”原本是锦衣玉食的宗姬,却忽然沦落到了这样一方狭窄的天地,怎么能不让她唏嘘。可只有高琼一日当权,叶衣衣便没有恢复身份的可能性。每每想到这,谢廷筠就觉得十分难受。
叶衣衣倒是显得十分豁达,扬唇一笑,“住哪不是住?这里就很好了。再说我本是戴罪之身,你确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来救我,我心中十分感激,只亦是惶恐,怕无力报答。”
说内心话,叶衣衣此时有些不知该用何种态度面对谢廷筠。
他如此费尽心力来营救自己,分明是对自己有情,可他又偏生不说破。他不说破,叶衣衣也不好主动开这个口,是以气氛颇有几分尴尬。
谢廷筠连连摆手,往日的伶牙俐齿这会在叶衣衣面前仿佛全都不见了,只结结巴巴道,“我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你不用有负担”
叶衣衣微微一笑,没有接话,神情倒仍有几分怅然。
谢廷筠见她这般神情,不由一急,这些天一直盘亘在心中的话语不由脱口而出,“异议,你若是你若是想报答,那么那么以身相许可好?”
题外话
这几天有些卡文,得好好调整一下。明天可能会转到北魏视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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