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从那花匠处得知建邺城中并没有天然的石灰土,若是有的话,大部分是从别处移过来为了栽培花木用的,所以我立刻派了人去太子府中查明情况,看有府中有没有什么地方有石灰土的存在,相信很快便会传回来消息了。只是……”
说到这里,荆彦顿了顿,面上显出几分不确定的神色。
“只是什么?”公仪音抿了抿唇,看向荆彦。
“只是……如果凶手不是太子府内部的人,而是从外面进来的那该如何?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把整个建邺有石灰土的地方都查个遍?”
“不。”公仪音沉吟片刻,肯定地摇了摇头。
“为何?”见她如此斩钉截铁,荆彦颇有几分不解。
“太子乃国之储君,太子府的守卫定然不可能弱了。要突破重重防卫,悄无声息地潜到太子府的书房,便是子笙和子箫,也不一定全身而退,我想……凶手也定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所以我认为,凶手定然在太子府中潜藏了一段时间,借此摸清了太子府中守卫换班的规律和太子的起居规律,这才能一举得手。”
听到公仪音这般分析,荆彦也松了口气,赞同地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那我们就等着太子府中传来的消息吧。”
公仪音“嗯”一声,忽又想起一事,抬眼看向荆彦问道,“对了,明月夜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虽然上次同秦默和谢廷筠一道去明月夜找瑶光时并没有什么收获,她表现得也十分镇定,似乎并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地方,可公仪音心中,却始终觉得她有些问题。
瑶光如此野心勃勃,不可能在太子之死一案中没有任何瓜葛。
那么……瑶光究竟在这个案件中充当着怎样的角色呢?
“九郎走之前,也吩咐我们重点调查明月夜,我已经派了人去重新一一盘查一遍了,若是真有什么蛛丝马迹,相信这次一定能找出来。”
公仪音这才微微定了定心。
又等了一会,果然听到厅外有人来报。
“进来。”荆彦忙沉声道。
应声而入的是一个行色匆匆的衙役,他先朝荆彦行了个礼,忽而看见公仪音也在,忙不迭朝公仪音也行了个礼。
公仪音示意他免礼,焦急道,“怎么样?可查出什么来了?”
那衙役不敢怠慢,低头回道,“回殿下的话,已经查明了,整个太子府中,只有一处有石灰土的地方。”
“什么地方?”荆彦也开口急问。
“是太子府中的花圃,有一块地移植了石灰土过来,用来栽培千日红的。”
花圃?
公仪音眉头一蹙,看向那衙役清冷开口道,“还查到了些什么?”
“还查到……太子府的花匠前些日子突然离奇失踪了。”
“什么?”公仪音放在膝上的手一紧,握拳看向那衙役,厉声道,“什么叫离奇失踪了?”
“就是……就是突然间找不到人了。”那衙役额上冒出了点点冷汗,硬着头皮道。
公仪音目色一沉,扭头看一眼荆彦。
荆彦眼中也满是震惊和沉吟之色。
“荆彦,我们现在去一趟太子府吧!”公仪音沉声提议道。
“好!我也正有此意。”荆彦朗声会合。
两人做了决定,很快乘上车辇往太子府而去。
太子府如今仍由重兵和延尉寺的衙役共同把守着,见到公仪音和荆彦过来,守门的衙役忙朝两人行了个礼,让了条路出来。
公仪音看向一人,沉声道,“去叫黄管家去前厅。”
那衙役应声去了。
公仪音和荆彦便急急朝前厅而去。
到了前厅没等多久,太子府的黄管家便在衙役的带领下匆匆而来。
如今太子一案未破,太子府的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太子府,黄管家自然也不例外,因此,一听公仪音召见,赶紧急忙赶了过来。
“奴才见过殿下,见过荆司直。”荆彦之前来过好几次太子府,黄管家自然也认识他,忙不迭朝两人行礼。
“起来吧。”公仪音淡淡道,清冷的目光在黄管家面上一扫,沉沉开口道,“听说太子府上的花匠离奇失踪了?”
黄管家一听,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苦哈哈起来,忙不迭朝着公仪音作揖道,“回殿下的话,此事……奴才当真是不知情。自从太子……太子殿下薨了之后,这太子府都被团团把守住了,没有秦寺卿的命令谁也不能随意出入,奴才……奴才当真不知道这花匠怎么会突然不见的。”
公仪音睨他一眼,“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花匠不见了的?”
黄管家心虚地看公仪音一眼,哭丧着脸道,“奴才……奴才也是刚刚听那名衙役问起,才……才发现他不见了的。”
公仪音的脸色愈发沉了下来,想了想看向荆彦道,“荆兄,你派人去这府里问问,看这府里的人最后见到那花匠是什么时候。”
荆彦应一声,走到门口吩咐了几句。
公仪音则看向身子有些发抖的黄管家,沉声问道,“那名花匠姓甚名啥?多大?哪里人?是怎么到太子府来的?”
黄管家定了定心神,抖抖索索开口回答道,“那花匠叫做田炎,三四十来岁的模样,哪里人不清楚,是两个月前来的太子府的。”
“两个月前?好端端的,太子府的花匠为何要换人?”公仪音皱着眉头道。
“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