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好喝?”见谢廷筠神色有异,公仪音也端起来轻轻啜了一口。她是喝惯了好茶的人,细细品来,这明月夜的茶的确算不得上品,不过勉强能入口罢了。
谢廷筠是精致惯了的人,哪里喝得习惯这样的粗茶,想了想,唤了人进来。
“郎君有何吩咐?”
“上两坛沉梦来。”谢廷筠看向他吩咐道。
岂料,那进来的龟奴又是一脸为难的神情,“郎……郎君,坊中的沉梦已经卖完了。”
“什么?”谢廷筠气得一拍长几。
先是没了雅间,这会又说沉梦卖完了,他谢七几日不来,这明月夜就不把他贵客看了?
况且今日秦默和公仪音又在,谢廷筠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皱着眉头冷声道,“叫窈娘过来。”
这进来的龟奴是个新来的,并不认得谢廷筠和秦默,只瞧得见谢廷筠几人衣着光鲜,想来定然家世显赫,也不敢忤逆,只小心翼翼道,“不知郎君……不知郎君如何称呼?”
“你只说谢七来了,找她讨几坛沉梦喝!”谢廷筠不郁道。
那龟奴叠叠应一声,刚要退下,却听得谢廷筠在身后又喝住了他。
“郎君还有何吩咐?”那龟奴小心翼翼道。
“若是我的面子不够大,你只跟窈娘说,秦九郎也在,我看她还敢不敢托大!”
谢七郎,秦九郎,这都是建邺城赫赫有名的人物,哪怕这龟奴是新来的,这会子也明白眼前几人不是自己能得罪得了的,忙不迭应了,退了下去。
待那龟奴退下了,公仪音看一眼气鼓鼓的谢廷筠,轻笑一声道,“你又何必跟这些人动气?!”
谢廷筠“哼”一声道,“我不过才个把月没来,这明月夜就感觉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的光景了一般,真是让人生气!”
知晓他做事一向随性,公仪音也未多说,只抿唇笑了笑,让谢廷筠消消气。
秦默到底比公仪音更了解谢廷筠一些,知晓他这般行事,一则的确是为了沉梦,二则却是为了将窈娘叫来问清楚那瑶光的情况。
只是他觉得没必要放到明面上来说,秦默便也随着他去了,只抬头朝谢廷筠笑笑,算是领了他的情。
公仪音许久未来明月夜,如今再次踏入这熟悉的地方,一时间有些唏嘘。
想当初,她和秦默的缘分便是在这里悄然滋生发芽的呢。
正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忽然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象征性地被敲了两下后,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走进来的正是许久未见的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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