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音似笑非笑地看孔氏一眼,却不出声,只转目看向秦默,
秦默会意,接着往下说,“之所以会提到香雪,因为此人装神弄鬼的动机,就是为了揭露出当年香雪死亡的隐情。”
“你说什么?”秦彦瑾一惊,瞠大了双目紧紧盯着秦默,“香雪之死怎么会有隐情?她不是她不是难产而亡的么?”
“这件事,我想还是由她亲自来说更为合适。”秦默淡淡道,转身看向厅外,“子笙,将人带上来。”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莫子笙带着芳若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芳芳若?”秦筝最先惊叫出声,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孔氏更是瞳孔一缩,朝身后一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陪她来的竟然是院中的其他女婢,而芳若却不知去了哪里。如今,她却出现在了这里是不是说明?
孔氏神情复杂地盯着缓缓被人带进来的芳若,眼中喷出愤怒的火花来,似要将芳若面上烧出一个洞来。
莫子笙带了芳若在秦默身旁站定,朝众人行了个礼。
“九九兄为什么为什么芳若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香雪园和清芷院闹鬼的事情是是芳若弄出来的?”秦筝难以置信地问出了声。
“正是。”秦默语声凉淡,却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入了热油锅中,场中一下子沸腾起来。
听到秦默这斩钉截铁的回答,孔氏一下子没站稳,朝后踉跄了几步。幸得身后女婢快速出手搀扶住了她。
孔氏稳住身形,一脸控诉地看向芳若,语声中带着哽咽和失望道,“为什么芳若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芳若却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公仪音也不理孔氏,只看向众人道,“我先来说说前段时间香雪园闹鬼一事吧。据说,有人听到了香雪园中夜里经常传来女子的哭泣声,还有人从墙上的漏窗中看到过院中有白衣黑发的女鬼飘来飘去。这些其实都是假象。”
她看向一旁的阿灵,阿灵会意,手中端了个托盘走了上来。
众人的目光纷纷往托盘中看去,只见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摆了几个竹制的哨子,一时有些不解,忙询问似的看向公仪音。
公仪音拿起一支竹哨在众人面前一亮,“这几支竹哨,是我和阿默在香雪园的荼蘼花架上看到的,隐藏在绿叶中,若不仔细看压根发现不了。”
她将哨子递给阿灵,阿灵接过来放在口中用力一吹。只听得厅中响起一声凄厉而绵长的哨音,在这样森森的夜里,倒颇有几分像女子凄惨的哭泣声。
公仪音示意阿灵退下去,然后扫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这些竹哨以特定的方向安放在了荼蘼花架上,哨子口正对着夜风起的方向。因此,晚间的风一吹,这些竹哨就会响起尖锐绵长的哨音,哨音吹散在空中,远远听去,再加上以讹传讹的渲染,自然让人觉得像是女子在夜里哭泣一般了。”
她顿了顿,瞟一眼面无血色的芳若,接着道,“至于那白衣黑发的女鬼,就更简单了。”她看一眼神情慌张不安的孔氏,“二婶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香雪园门上的钥匙应该是您在保管,是吗?”
孔氏机械地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猛地迸射出愤恨的目光,不甘地看向芳若。
见她这幅模样,公仪音勾了勾唇,“看来,二婶母的钥匙都保管在了芳若那里了。这就说得通了。”
“芳若手中本就有香雪园的钥匙,要进入里面简直是易如反掌。芳若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换上白衣,披散了头发,潜入香雪园中。然后看到有人经过之时,便假装在院中快速地走了走去。香雪园那一带本就没有多少路灯,再加上那凄厉的哨音,已经院中树影重重的阴森感,自然很容易让人看成是鬼了。”
公仪音看一眼眼神越来越死灰的芳若,“原本我还在想,这装神弄鬼之人是不是从院墙上翻过去的,但是那日我无意间往锁匙上一瞟,竟发现锁匙上未落半点灰尘。香雪园年久失修,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照理锁匙上应该满是灰尘才是。之所以这样,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是不是会打开那锁匙进入园中。而那园子唯一的钥匙便掌握在了芳若手中,她要进入,自然是易如反掌。”
“那那清芷院闹鬼之事呢?”秦彦瑾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沉声问道
“至于清芷院闹鬼一事,就更简单了。”公仪音勾了勾唇角,脸上是自信飞扬的神采,一双杏眸在满厅烛火中熠熠生辉。
“当时我就在想,清芷院里那么多伺候的女婢,什么人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还不惹任何人怀疑呢?后来我转念一想,也许这人压根就不用从外面进入清芷院内。因为她自己就是清芷院里的人!”
“我不知道二婶母具体看到了什么,但根据芳若今天的伎俩来看,她应是先用石子敲击窗户,等到二婶母醒了之后,再带上面具,将脸贴到纱窗上吓唬二婶母。”
孔氏没有承认,但她面上尴尬而愤怒的神情还是间接承认了公仪音的话。
公仪音见自己猜对了,接着往下说,“二婶母受到惊吓,尖叫出声,芳若便赶忙将面具摘下塞入宽大的袖中,然后装作听到二婶母惊叫声的模样,急急忙忙进到了屋子里。所以,不管是二婶母后来再去窗边查看,还是其他女婢听到声音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找不到任何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