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秦默收回玉牌,淡淡道。
掌柜应一声,直起身子恭立在一旁。
“我听子瑟说,凝碧阁卖出去的东西您们都会有记录?”秦默看向掌柜神情清冷地开了口。
掌柜忙点点头,“只要是凝碧阁卖出的首饰,都会记录买家的名字和购买日期。”
“有一件从凝碧阁卖出的东西,我需要你查一查是何人买走的。”
“郎君请说。”掌柜应声道。
秦默转眼看向公仪音。
公仪音会意,清泠开口道,“那是一支碧玺石嵌宝衔丝流苏簪,碧玺石有拇指大小,质地上乘,流苏是东珠和银线串成,掌柜可还记得?”
掌柜连连点头,“记得记得,小的记得这支簪子应该就是近段时间卖出去的才是。”他看向秦默鞠一躬,“请郎君在此稍后片刻,容小的下去查一查。”
秦默颔首应了。
掌柜的恭恭敬敬退出了包间,又唤了人来给他们上茶。
窗台上的香炉内燃着袅袅熏香,混合着茶水的香气,一室馨香。
公仪音端起茶盏小啜一口,望向秦默问道,“阿默,你说洙妙会去哪里?”
秦默嘲讽看向窗外天寒地冻的景色嘲讽地一勾唇,“冀州她是决计待不下去了的,我猜……她应该会去建邺。”
“为何这般笃定?”
“你还记得吗?子琴查到洙妙来杨柳风之前,曾去建邺待过时间。我猜,她应该就是那段时间与天心教搭上了线,并受天心教幕后那人的差使到了冀州,以洙妙的身份生存了下来。现在在冀州,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已暴露,所以必然会去那幕后之人所在的建邺。”秦默淡然分析。
“洙妙当真是北魏人?”想起子琴打探到的消息,公仪音沉吟着开口。
“十有**。”
“对了,那日我被关在柴房中洙妙来看我时,因为以为我还在昏迷,所以言语间没有多加防范。我听到她的女婢叫她小姐。这小姐的称呼,是不是北魏才用的?”秦默精通北魏风俗,问他是再合适不过了。
听到公仪音的话,秦默的眸色又深了几分,“你说的没错,北魏的称呼与我们多有不同。看来我需要着重派人调查一下洙妙在入南齐前的身份了。”
想到这里,公仪音忽然又忆起一事,面上露出些许疑惑之色。
“怎么了?”每当公仪音露出这样眉尖微蹙墨瞳微狭的表情,秦默便知道她定然又想到了什么线索,出声询问。
“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
秦默微微挑眉,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那日我还听到洙妙同她女婢之间的一些对话,可令人奇怪的是,她言语间将自己和天心教划得极为清楚,似乎并不想同天心教的人混作一谈一般。”
秦默眸色幽深了几分,眉眼间一抹冷色。
“洙妙的事,我会派人再查,你暂且放宽心吧。”须臾,他抬眼看向公仪音,温声宽慰,抬手抚了抚公仪音打结的眉头。
公仪音挤出一抹笑容,刚待回话,门外响起了掌柜的敲门声。
“进来。”
掌柜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本账本模样的册子。他朝秦默行了个礼,将册子翻到某一页递给他道,“郎君,已经查到了,那支碧玺石嵌宝衔丝流苏簪在十日前被冀州监军江一哲买走了。”
秦默冷凝的目光在掌柜递来的册子上一扫,上头果然写着江一哲的名字,备注的日期正是十日前,也就是公仪音遇到他的那一日。
公仪音抬头望向秦默,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心意相通的神色。
秦默将册子合上递回给掌柜,从坐榻上起身道,“知道了,今日之事,不要向他人提起。”说着,转头看向公仪音,“走吧。”
掌柜忙退至一旁,亲自恭送秦默和公仪音出了凝碧阁。
“阿默,要不要立刻派人去捉拿江一哲。”踏出凝碧阁的店铺外,公仪音看向秦默提议。
“再等等。我们现在虽然知道了洙妙和江一哲关系不一般,但他二人是青龙朱雀二使的事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那怎么办?”公仪音微微生了几分急意。万一江一哲听到什么风声逃走了的话,他们可就放走一条大鱼了。
“再等一天,我明日去牢中会过韩震之后再做打算。”
公仪音恍然,“你打算从韩震口中打探出江一哲究竟是不是青龙圣使?”除了明隐村那些村名,他们这里唯一见过青龙圣使的人便是韩震了。韩震与江一哲早已熟识,却依旧没认出他便是青龙圣使,要么就是他们推测错了,要么就是江一哲伪装得太好。如果是后者,不管如何伪装,只要想通两者之间有联系,平日里没有注意到的蛛丝马迹便会浮上水面来。
翌日,秦默按照计划去了深泽县衙的牢狱。
见到秦默过来,韩震露出诧异的神色。显然没料到秦默还会来找他。
秦默示意狱卒将关押韩震的牢房打开,负手走了进去。
韩震满目警惕地看着秦默,沙哑着开口道,“什么风把秦寺卿吹来了,你不应该在追查天心教一案么?”声音中带了丝似有若无的嘲讽。
秦默声音冷峻,古波无痕,“我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
韩震满目戒备地盯着秦默,道,“那寺卿怕是要失望而归了。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