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筠被噎住,只是有引路的女婢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忿忿瞪了秦默一眼。
到了前厅,钟志柏和博陵郡郡守娄永康以及深泽县县令聂全已经在厅内等着了,见一行人入内,忙起身迎了上来。
“博陵郡郡守娄永康见过秦寺卿。”“深泽县县令聂全见过秦寺卿。”
两人朝秦默恭恭敬敬见了礼,因钟志柏并未同他们说明公仪音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们并未朝公仪音行礼。
公仪音和荆彦谢廷筠两人跟在秦默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娄永康和聂全。
娄永康四十来岁的年纪,长得胖乎乎的,一双眼睛看人时总是眯成一条缝,看上去同庙里腆着大肚子的弥勒佛似的。聂全则精瘦许多,三十五六岁左右,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子精明。
“两位不必多礼。”秦默淡淡应了,几人在钟志柏的引导下入了席。
“这几位郎君是?”娄永康眯着眼睛,目光从公仪音、荆彦和谢廷筠面上一一扫过,眼中一抹打量之色。
“这位是重华帝姬府上擅断案的门客宫无忧,这位是延尉寺司直荆彦,这位是我身边侍卫。”秦默不待钟志柏接话,就自己一一介绍了。
众人少不得又是一番见礼。
娄永康的眼神在公仪音身上微微一顿,很快挪开了去。公仪音不动声色的低垂着头,面上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
等女婢进来上了茶,秦默淡淡开了口,“诸位想必对我来此的目的已有所耳闻。”
娄永康和聂全点点头,面上都淡淡浮上一抹忧色。
“主上收到钟刺史的折子之后,对冀州百姓离奇失踪一案极其重视,特派我前来侦查此案。此事疑点重重,还需要诸位的多多配合才是。”
他顿了顿,目光在几人面上一扫,“不如几位先将你们了解到的情况说与我听听吧。”
三人应了,面面相觑几眼,最后聂全先开了口。
“一两个月前,下官突然陆续接到多名百姓报案,有说自己丈夫莫名其妙就失踪了的,有说自己儿子几天未回家的报案的人五花八门,叙述的情况也各不相同,但失踪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是身强体壮的青壮年男子。一开始下官并未将这些案件联系起来,以为只是普通的离家出走的案件或者绑架的案件,所以一面派出捕快在城里搜索,另一方面则让失踪者的家人等待着绑匪的联系。”
他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可是十来天过去了,失踪者音信全无,失踪者的家人也没有收到任何讯息,小民这才觉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便上报给了娄郡守。”
娄永康点点头,接过了聂全的话头,“是的,下官接到聂县令的上报,发现同周边几个郡县发生的情况颇为相似,都是青壮年男性无故失踪,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便报至了钟刺史处。”
“下官得到来报,不敢怠慢,立即组织人手走访了周边城镇,竟发现许多地方都有这样离奇的情况发生。下官隐约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劲,又派人找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线索,仔细思量之下这才将此事上报给了主上。”钟志柏也跟着接口。
秦默认真凝神听着,偶尔抬眼看一眼几人面上的神情,眸中是沉然思索的神色。
公仪音在一旁垂首端坐,没有错过这几人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照这么看来,他们似乎并不知道此事与天心教有关?
钟志柏说完之后,秦默没有立即接话,沉默片刻才淡淡道,“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此事我会再深入调查,到时还需要几位的配合和帮忙。”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清明通彻的目光在几人面上一一扫过,看了一圈方才启唇道,“此次主上派我前来,除了百姓失踪一案之外,还有一事我也需要深入调查。”
秦默说到这里,钟志柏三人都挺直了腰身朝他看去,眼中是探究的神色。
“寺卿请讲。”钟志柏恭恭敬敬道。
“诸位可曾听说过天心教?”秦默看着众人淡淡问道,目光平静而澄澈,仿佛不过随口一提一般。
“天心教?”三人都惊诧地朝秦默望来,眼中神色各不相同。
秦默点点头,等着他们的回话。
“下官说起来也是下官无能,没能将冀州治理好。”钟志柏叹一口气,迟疑着开了口,面露自责的神色
秦默淡然看他一眼,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钟志柏斟酌了一番继续道,“听说前些日子,有两名天心教的逆党逃到了建邺被抓了起来。”
秦默“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钟志柏面露无奈之色,“说来惭愧,下官竟是这几个月才发现天心教的踪迹。更没想到在短短几个月内,它便以燎原之火的势态迅速扩大。下官也曾请韩都督帮忙,在深泽县和周边的城镇中进行过大规模的搜捕和围剿动作,但所获甚微。下官没有办法,只得将此等情况上报给了主上,希望朝廷能帮忙拿个主意。下官没有等到主上的指示,以为主上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得暂且作罢。没想到主上此次会让寺卿前来调查此事。”
说到这里,他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震惊地看向秦默,嗫嚅着道,“难难道说百姓无故失踪一事,与与天心教有关?”
秦默虽没有应下,但亦没有否认。见此,钟志柏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娄永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