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微微侧目看着他
谢廷筠一摇手中的折扇,满目不解之色,“偌大一个村庄,居然只剩下妇孺之辈,其他青壮年和妙龄女郎全都不见了,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他沉吟片刻,将扇面一合,皱着眉头看向秦默说,“熙之,你说,这明隐村的古怪……会不会同天心教有关?”
他只得收回手,悻悻地走回到秦默身侧,将方才的发现说了出来。
荆彦抬手又敲,这一次,里头的人却是怎么也不开门了。
妇人一激灵,伸手将他挡了出去,“快走快走,这里不欢迎你们。”说着,将荆彦推搡一把,“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荆彦见此,越发生了疑,一边朝妇人陪着笑,一边伸手去推门板。
因着妇人挡得严实,荆彦看不太清楚,只隐隐绰绰看到院子里围着一口大锅坐了不少人,但奇怪的是,他只看到了妇女和小孩子,没有见到任何男人,也没有见到任何妙龄女子。
“大娘你好,我们是过路的商旅之人,路过此地,本想找户人家花钱吃顿饭再上路,只是不知为何这村子里空无一人?”他带着笑容一字一句说来,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一些,目光却是透过门缝和妇人中间的空隙朝院子里头看去。
“你是谁?”她警戒地开口问道。
只听得“吱呀”一声,院子门被拉开一条缝,从里头探出一个中年妇人的头来,面容粗糙,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门外的荆彦。
等了一会,门里头终于有了反应。
敲门声一响起,院子里登时安静了下来,荆彦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眉头一皱,又抬手在门上扣了几下。
荆彦和秦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抬手敲了敲门。
这个院落外表依旧斑驳破旧,看上去毫不起眼,只是从院墙的长度就能看出这个院子占地要大一些。凝神听去,果然如莫子笙所说,有隐隐的交谈声从院子里传出来。
快走到村庄尽头的时候,远处一座院落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行人走到院落前站定,满目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房屋。
莫子笙应下,抬步朝前走去。
“前头带路。”秦默沉声吩咐。
他行到秦默面前停下,行了个礼道,“郎君,方才那个小孩进了前边不远处的一处院落,里头隐隐有人声传来。小的怕打草惊蛇,就先来向您禀报了。”
拐过方才那个小孩出现的拐角,远远地看见莫子笙朝这边疾行而来。
“剩下的人跟我来。”说着,抬步朝莫子笙追去的方向快步走去。
阿柳和阿轸点了点头。
秦默转身看向身后的阿柳和阿轸两人,“你们俩在这守着,有什么情况记得发信号弹及时通知。”
“我们怎么办?”谢廷筠看一眼靠在墙角处那奇怪的哑妪,又看一眼莫子笙消失的方向,似乎颇有些头疼。
莫子笙应一声,身形一动,飞快地追了上去。
秦默面色一沉,转头看向莫子笙急急吩咐,“快跟上。”
他转过身,滴溜溜的大眼睛在秦默身上打量了片刻,忽然一溜烟地跑开了。
刚要走上前去亲自问问,不远处的拐角却突然跑出来一个总角垂髫的小男孩,身上穿着粗布衣衫,一路小跑着到了老妪面前,晃着她的手道,“阿嬷,吃饭了……”话音未落,便看到了站在老妪不远处的秦默一行人,不由语声一顿。
这让秦默愈发生了疑。
老妪身下垫着一个竹制的坐榻,看她倚墙而坐的模样,似乎是坐在门外晒太阳的样子。
老妪身后的房屋不大,外表看上去十分破败的模样,就连院门也是破破烂烂的,上面的木头脱落了好几块。
秦默皱了皱好看的剑眉,目光在老妪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转到她身后的房屋上打量了片刻。
这老妪,是哑巴?!
老妪又是一阵咳嗽,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盯着荆彦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荆彦一怔,下意识回头看向秦默,眼中满是不解。
荆彦搓了搓手臂,清了清嗓子,状着胆子将方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老妪咳了许久也未将喉咙中的浓痰吐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荆彦,浑浊的眼中神色未明。
“咳——咳——”老妪重重咳了几声,喉咙里浓痰的声音听得荆彦刚落下的鸡皮疙瘩又发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走上前对着老妪行了一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这位阿妪,请问这村子里的其他人去了哪里?”
荆彦抖了抖身子,抬头和秦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空无一人的村庄,突然出现在墙角的老妪,怎么看怎么诡异,在场之人不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众人眸中都闪过一丝疑色。
方才那奇怪的声响正是从她口中发出。许是见到大家都看向她,老妪佝偻的身子动了动,苍老的面容一半隐藏在房檐的阴影中,另一半暴露在明朗的阳光之下,沟壑纵横的面上混合着一种奇异的诡谲感。
原来,那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而是一个窝在墙角的年长老妪。老妪佝偻着背,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一双半眯的眼睛中闪着浑浊的光芒,正定定地盯着他们。
公仪音本能地骇了一跳,定睛一瞧才定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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