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话中隐藏
“朕觉得啊,秦默这人其实同宇文渊一样,亦是深藏不露难以捉摸。只不过他如今是站在我们这一方罢了,若是有一天……”他说到这里便停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眼中神色明显幽深了几分。
公仪音听出了几分深意,又问,“这是众人的看法,那父皇,您怎么觉得?”
安帝自然不会想到她是在试探自己对秦默的看法,目光悠悠然看向远处,语气沉然道,“秦默这人,的确是人中龙凤,难怪被人视作建邺第一fēng_liú名士,的确实至名归。”
公仪音闻言心神一动,眼眸一转起了几分小心思。她合上手中把玩的奏折,朝安帝挪了挪,看着他笑意盈盈道,“父皇,我听说,这个秦寺卿年纪轻轻却断案如神,真有此事?”
安帝放下对秦肃的戒备之心,闻言亦是唏嘘。不过他心里装着噬心散之事,又不想公仪音了解太多,微微叹口气没有多说,“朕已经让秦寺卿彻查此事了,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
不出所料,公仪音眼角余光一扫,见安帝眼中疑色退去几分。心中微定,语带慨然接着道,“只是谁也没想到,事情最后竟会演变成这个模样。”
薛逸海已死,再者他当时已归隐,他于秦肃有恩,秦肃去参加他夫人的生辰宴也是合情合理的事。这么一解释,相信安帝就不会再怀疑秦肃了。
果然问到了秦肃,公仪音眸光一沉,想了想决定把自己知道的实情说出来,“秦肃?听说他当时同秦家闹僵后流落街头,薛公曾在他有难时帮过他。这次常夫人生辰,他难得也在建邺,所以便去参加了吧。”
安帝回了神,朝公仪音不好意思一笑,接着问道,“那……秦肃呢?秦肃怎么也会出现在薛府?”
“父皇……父皇……”公仪音连唤了两声也不见安帝答应,心下狐疑,伸出手在安帝眼前晃了晃。
听公仪音这么一提,安帝不由自主想到了薛逸海所中的噬心散之毒,一时有些忧心忡忡。昨日秦默派人来报,说是案情有了重大进展,这两日定能将这案子破了。虽然得了秦默的保证,可不知为何,他这心里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公仪音“嗯”了一声,一边随手翻动着几案上的奏折,一边回道,“听说薛公退隐后颇为低调,常夫人又是续弦,父皇没印象也是正常的。”
安帝眼眸微眯,目有沉思之色,“这个常夫人,朕倒是没什么印象。”
说罢,将她与常夫人相识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公仪音并未错过安帝眸中的警惕之色,知晓他怕是对于秦肃出现在薛府有些生疑,想了想道,“我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薛公的夫人,那日正好是常夫人的生辰宴,她便邀我去薛府参加她的生辰宴。”
安帝愈发奇怪起来,沉思半晌,眸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薛公中毒身亡时,你们怎么会在薛府?”上次秦默进宫,只说了薛公中噬心散中毒一事,至于当时府中去了哪些人,他并未详细同安帝讲,所以安帝听到公仪音这话才会感到奇怪。
“薛公中毒身亡时,我与秦肃都在薛府。”公仪音为了让安帝歇了这乱点鸳鸯谱的心思,只得说出了实情。
安帝一愣,眼露狐疑道,“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不知道你同秦肃私底下还有接触?”
“谁说我们没接触过?我跟秦肃接触过啊,就是不喜欢!”公仪音斩钉截铁道,并无半分犹疑。一双玲珑大眼里闪耀着不容拒绝的熠熠光芒。
安帝语重心长道,“这感情嘛,是可以培养的。你跟秦肃都没接触过呢,怎么知道不喜欢?要父皇说啊,这人品才是最重要的。你不想嫁给宇文渊,朕不勉强。但秦肃此人,的确是好的夫婿人选啊,父皇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啊。”
公仪音小脸儿一垮,嘟着嘴嘟囔道,“父皇,我虽然不喜宇文渊,但我也不会为了避开他,而嫁给一个同样不喜欢的人啊。”
安帝转回心思,听公仪音这么一说,面露沉吟之色。良久,长长叹口气道,“重华,我跟你提过的秦肃之事,你当真不考虑考虑?”
“父皇,所以重华觉得,宇文渊此人太过深藏不露。他三番五次流露出想求娶我的意思,一定另有所图。就算南齐北魏真的联姻成功,我也不相信,他们真能遏制住自己的狼子野心。”公仪音蹙了眉尖,眼中流露出一抹沉思之意。
公仪音一怔,她说这话前倒没有想着告公仪楚的状,不过实话实说罢了。但安帝既然对公仪楚不满,她也不会好心到去替公仪楚说好话,只是低头沉默不语。等了一会,待安帝的怒气平息了些,才开口说回原来的话题。
“昭华怎的这般不知轻重!”听公仪音说完,安帝反而注意到了丢尽脸面的公仪楚,眉头一挑,怒气冲冲道。心中不禁思忖,同样是帝姬,昭华的为人处世,怎么比重华差了这么多?
公仪音无奈点头,将上次宇文渊上门找她之事说了出来。
安帝点点头,解释道,“前几日朕在宫中宴请宇文渊及北魏使团,席上,他对你是赞不绝口。重华,你们私底下见过面?”
公仪音一愣,不由眉头紧蹙,“宇文渊?”心中登时升起一丝烦躁之意,这个宇文渊,怎么一直这般阴魂不散?他究竟看上自己哪点了?看上哪点,她改还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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