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闻言,笑道:“张先生,您这话说得就没道理了,看长相都猜得到您比我们俩大了一倍不止,如果您出手,岂不就是以大欺小吗?!”
张勇微笑道:“非也非也,史上无数老将年逾古稀仍驰骋疆场,杀敌无数,难道都是以大欺小吗?”
高杰道:“非也非也,一个是战场,一个是江湖,规矩不一样的,您不要混淆了概念好吗?”
张勇仍淡笑道:“有时候,江湖便如同战场,为求一胜,不必顾虑太多繁文琐理!”
高杰白了他一眼,道:“你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江湖规矩就是个摆设,连个屁都不值呗!”
张勇面色一沉道:“小娃娃,牙尖嘴利,粗俗不堪,看来的确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高杰嘿嘿一笑道:“非也非也,我这么说的意思,不是因为怕你,而是不愿像你那样不守江湖规矩,我们可一向是尊老爱幼的模范,张先生,您明白吗?”
张勇再也忍耐不住,沉声喝道:“找死!”说话间双袖一挥,袖间出现两只一尺长的笔形兵器,只见他左手执笔凭空划出一个圆圈,这圆圈隐隐约约,如有实质,竟是他用内力凝结而成,他左手顺势一送,那圆圈便带着惊人的威势向高杰扑来。
张勇手中的武器类似于判官笔,笔杆和笔头皆为钢铁打就,可刺可点,灵巧诡异,叫作“文王笔”,那是千载寺三圣门的秘传武功之一。
不久之前,在涌峰山后山解救朱由检一战中,高杰就见到过一个用判官笔的艾氏家族的高手,不过那人的武功和眼前这个张勇却不可同日而语了。能够将内力凝练为实质,只有踏入高阶武者境界的高手才能办到。
没等高杰动手,在就手痒不已的姬龙峰飞快将怀里的一物丢给高杰,然后拔出背着的银枪,向“文曲杀星”张勇迎去。
高杰愕然,低头一看,怀里正是被姬龙峰折腾了一晚、犹自萎靡不振的老母鸡!哭笑着摇摇头,高杰又将目光追上了姬龙峰的背影。他见张勇一上来便使出了内力凝实的功夫,知道他已被激怒,不由得为姬龙峰担心起来。
姬龙峰见到有架打,兴奋劲就上来了,他怪叫一声,银枪一抖,无数枪影蓦然形成一个毫无缝隙的圆圈,和张勇内力凝结的大小分毫不差,径直迎了上去。
只见两个圆圈闪电般碰撞在一起,一声闷响后,两个圆圈消散于无形,两人中间,只剩下姬龙峰的一个颤巍巍的银枪枪头仍对着张勇,蓄势待发。
高杰见状,心里一松,这姬龙峰真是个天资卓越的练武奇才,他在瞬息之间便根据张勇的招式想到并使出破解之法,的确具备了他这个年龄的一般年轻人不可能拥有的天赋。
要知道,张勇刚才那一招,内力圆转无隙,即使对手抵挡住了圆环中的几个环节,其他凝实内力仍会继续扑上,给予对手重重一击。而姬龙峰不但没有闪身躲避,反而在短短时间以无匹枪技凝出无数枪影,以圆对圆,虚实结合,悍然硬抗,一丝不剩地将张勇的凝实内力尽皆化解。果断、睿智、大胆便是高杰对姬龙峰这一招的评价。
就连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阿里也因为此招而目光闪烁了一下。
姬龙峰和张勇这一次交锋,实质上就是两人的内力和技法的比拼,一击之下,两人平分秋色,各自后退了一步。
张勇此时再也没有半点小觑之心,他怎么也想象不出,一个比自己徒弟还要小的青年,武功竟然可以达到这种骇人的地步,看来,这个丑怪的小子和那个莽汉也不相上下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张勇毕竟经验老到,收起惊讶和大意之心,双手上下舞动,在虚空中划出两个“八”字,再次向姬龙峰攻来,这次,他力透笔尖,两个八字实质上是四道凌厉无比的笔芒构成,完全呈现实质模样,一旦击中,不但会将姬龙峰的两个胳膊斩断,还会在他胸前切出两道深深的致命伤口。
阿里是见识过这个张勇的“文王笔”的,高杰则第一次看到能将招式、书法、内力结合如此巧妙的武功,不由得心中暗暗惊叹。千载寺武林圣地的威名,千百年来屹立不倒,可见其底蕴深厚之极。
姬龙峰见此奇招,眼光放亮,大喝一声:“好!”言出身动,只听轻微的“咯咯”两声,他手中的银枪蓦然间一而再、再而三地神奇变长,随着他挺枪疾刺,枪头穿过了两只文王笔之间的空隙,转眼间便到了张勇的胸口,而此时,张勇的文王笔还离这姬龙峰有段距离呢,真可谓是后发而先止。武学奇才姬龙峰改变了打法,不再防守,而是以攻代守,攻敌不备。
这一下奇变太过突兀,张勇顿时感到一阵心寒,他哪知道这个又丑又怪的小子不但武功高强,武器里还有机关名堂,真正是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他须发皆张,大喝一声,回转内力,两只文王笔改变攻击目标,点在银枪之上,同时他上身后倒,使出久未用过的“铁板桥”,以求避开这出其不意的一击。
姬龙峰的银枪将将刺中张勇胸前长袍,便被两支文王笔点中,向他的右侧荡了开,只听“呲啦”一声,张勇身上的蓝色长袍被银枪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惊险之极地避开此招,张勇直起身子,迅速后退数步,破了的蓝袍在微微的秋风中飘摆,显得甚是狼狈,他深深地凝视着挺枪而立地姬龙峰,惊疑不定。
姬龙峰一击未中,显得很是懊恼,撇撇嘴道:“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