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心中暗乐:“大头,看到了吧,这整个一野蛮女友,你确定能搞得定吗?!”同时,一脸坏笑,幸灾乐祸地向姬龙峰瞟去。
谁知,他看到的是更加令他意外的一副场景。
只见姬龙峰双眼发直,直呆呆地望着正在发飙的申九玲的背影,嘴巴微张,的确很是惊讶。不过,无论从他的眼神里还是表情中,高杰竟然清楚地感知到了“崇拜”和“仰慕”,满满全是正能量。
高杰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收回目光,嘀咕道:“我靠,两个奇葩!”
东哥和惠静小尼姑估计是看不下去了,正待前去把申九玲拽回来,却突然听到“吱呀呀”一阵响动,门竟然又开了。
而且,这次开的不是小门,而是厚重的大门。
在大家伙诧异之极的目光中,大门打开,刚才那个老头佝偻着背,杵着一根拐杖,跟随在一位约五旬的灰袍老者身后,站在了大门前。
灰袍老者面带微笑,慈眉善目地对着申九玲和众人合十行礼,然后抱歉道:“这位姑娘说的对,如果只顾闭门修禅,却连一点慈悲之心都没有,这禅修了又有何用?!适才李老是担心外人打扰老朽清修,方才闭门谢客,请各位海涵。”
本来还气势汹汹的申九玲见出来这么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气,顿时便扭捏起来,不知所措,适才母老虎的架势早不知去哪了。
东哥连忙上前回礼道:“老伯客气了,是我家小妹鲁莽,多有冒犯才是!”高杰等人也回过神来,赶紧跟着行礼。
那老者呵呵一下道:“我佛慈悲,今日各位能来鄙庄借宿,当属有缘,千万不必客气,这便快快请进吧!”
众人没想到申九玲这么一闹,还竟然闹出个柳暗花明来,一时间不知做何感想,在主人的邀请下,神情尴尬地步入了庄园之中。
进入庄园,高杰才发觉这里别有洞天,屋舍建造精致,院中小桥流水,花草古木,加上那座飞檐小楼坐落其间,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
几个下人将他们的马匹牵去了后院马厩,庄园主人则将他们延请至一幢大屋之中,在宽敞的客厅里落了座,两个丫鬟灵巧熟练地奉上了茶水。
白须白发的老李佝偻着背,关上大门后没有跟进来。庄园主人微笑着招呼大家饮茶,不急不徐地道:“鄙人姓王,居住此间已经有二十余年,平素多在家中吃斋念佛,甚少与外人打交道。适才我已安排下人为各位准备客房和斋饭去了,希望你们不要嫌鄙庄房舍简陋,粗茶淡饭,招待不周才是!”
高杰等连说不敢,称谢不已。熊兆珪文化多,斯文有礼地道:“王员外乃世外高人,我等此次唐突,贸然叨扰,实在惶恐不安得很,得蒙员外收留,已万分感激,哪还会有半点怨言。员外真是太客气了!”
王员外又陪着众人客气了一番,聊了几句家常,见斋饭已准备好,便让大家随意,然后告辞去后院继续参佛了。
饭桌上,一直默默无语的申九玲见主人走了,这才得意地瞟了高杰一眼道:“好像此前还有人嫌我莽撞鼓噪,现在怎么样,要不是我,大家伙还不知在哪里风餐露宿呢!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眼看人低?对,就是这句,说得真是太贴切了!”
高杰郁闷,使劲扒了几口饭,方才嘟嘟囔囔地嘀咕道:“不过是踩了脚狗屎,运气好罢了!”
见两人又要掐起架了,东哥拧了高杰胳膊一下,不准他再说。
众人借宿在这么个环境舒适的地方,心情颇好,饭桌上顿时响起了欢声笑语。
此刻,天色已暗,夜空中云雾重重,星月无光,大王庄一带很快便陷入了寒冷黑暗之中。
在村庄外不远处一个小树林中,一阵夜风吹过,响起了阵阵树叶摩擦的声音。迎着这阵颇为寒冷的夜风,两个人影卓立在树林边缘,目光炯炯地望着不远处的大王庄,身形稳健,似乎丝毫感觉不到彻骨的寒意。
一个男声道:“我就不明白了,干嘛前两天不动手,非要等进入了闻香教地盘才行动!要不是我爹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此行一定要听你的,我早把那物件弄到手了!”
话音落下,却没有人回答,只闻寒风呼啸之声穿林而起。
半晌后,方才响起一个略微嘶哑的女声:“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如果动手早了,今日午时在青龙镇又怎能知晓他们中间有个连米理之都不一定敌得过的高手?!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功夫,能过得了那个长手长脚之人那一关吗?”
男声冷哼了一声道:“有个高手又能怎样,我爹不是称你是天之骄子吗?!莫非怕了他?”
女声淡淡道:“我懒得和你争执!此地距闻香教教都不远了,等三更时分他们睡着了,我缠住那个高手,你带人直取目标,力求速战速决,千万不可恋战,免得引来闻香教的人!”
男声冷笑道:“你有这么好心吗?就不怕我取了那个物件,夺了头功?!”
女声道:“我林红萌光明磊落,一心只为振兴我教,岂有半点私心。头功你尽管拿去,我只求完成师父交付的任务!”
那男声又冷哼了一声:“假惺惺的,信你才怪!”
随后,两人便再没作声,小树林间吹拂的夜风愈加寒冷猛烈,似乎预示着今晚将是个月黑风高杀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