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当然知道徐鸿儒的为人,闻言也不意外,反而笑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可魏叔不信,还偏要我试一试。”
净空师太皱眉道:“你说的魏叔,就是那个司礼监秉笔大太监吗?外面对他的评价可不怎么好!”
高杰微笑道:“如今的言论,尽皆掌握在东林那帮文士之手,魏叔深得皇帝信任,日渐势大,对如今掌握朝堂重器的权臣们威胁也越来越大,恐怕不久以后,这种不利言论还要更多更泛滥!不过,耳闻不如目睹,徒儿与魏叔接触颇多,感觉其为人正直义气,知恩图报,绝非不良之人!”
净空师太想了想,点头道:“没错,对外界的流言蜚语,不可尽信,但也不可完全不信。不过你是个狡猾的家伙,不算计别人就阿弥陀佛了,想那魏忠贤要害你也难!”
高杰瞪大眼睛,叫屈道:“师父,有你怎么评价徒弟的吗?连狡猾二字都用上了,有没有搞错?!”
“我觉得狡猾并不贴切!”一声娇笑传来。高杰转头一看,原来师姐惠静小尼姑走了进来。
高杰嘿嘿笑道:“还是师姐公正,我心甚慰!”
惠静走到净空师太身边,狡黠地眨巴眨巴眼睛道:“应该是狡诈似狐!”
净空师太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自从惠静跟着师父进京以来,在高杰印象中,师姐一直都是心情沉重,少言寡语,完全没了原来那般的天真烂漫。父亲被关进了锦衣卫诏狱,难有幸理,给这个小姑娘本该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华蒙上了一层沉重的阴霾。但自从见了父亲一面,且得知高杰、师父和骆思恭等正想尽办法在营救父亲后,惠静的心情逐渐转好,情绪也平复开朗起来。
见师姐已经能开玩笑了,高杰心中高兴,脸上却摆出臭臭的表情,不满道:“师姐,你变坏了!”
惠静咯咯一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不是因为你这团墨害的!”
高杰指着惠静叫道:“哦!!师姐你这话说的有问题了!”
惠静纳闷道:“有何不妥?”
高杰哼哼唧唧道:“你这下,不但污蔑了师弟我,连师父她老人家都比做一团乌漆麻黑的墨了!”
净空师太摇摇头,将惠静抱在怀中,笑道:“别听小杰这家伙乱说,师父可是明白我家惠静的意思,我们师徒三人中,只有一团乌漆麻黑的墨!呵呵!”
师徒三人正嬉闹间,就见骆思恭大踏步走了进来,高声喊道:“好消息,好消息!”
高杰连忙上前拉住师伯的手,问道:“啥好消息,快说来听听!”
骆思恭走到桌前,端起一杯茶水便仰头喝下,随即才得意地道:“今日,我单独觐见了圣上,言明了想要归隐养老的意思,圣上再三挽留,但见我意一绝,只好同意了,只是希望我一年之后再去职!”
净空师太含笑道:“这个大的官,说没了就没了,算什么好消息?”
骆思恭嘿嘿一笑道:“师妹,你就别讥讽我了,如今的骆思恭已经是幡然醒悟,此生再无所求,但愿与师妹一道归隐山林,共度余生!”
净空师太皱眉啐了一声道:“谁要跟你共度余生!”
高杰哈哈笑道:“的确是好事。俗话说,识时务为俊杰,能够在这个关头脱离朝堂,远离残酷的党争,师伯走了一步好棋!”
骆思恭得意道:“不但如此,我还禀明了圣上,言明徐鸿儒山东之乱案情重大,非短时间能够审结的。圣上英明,给了我一年的期限,准许我在离职前审完。这样的话,咱们便有充裕的时间来筹谋策划营救鸿儒的事了!”
听说徐鸿儒短时间不会有性命之忧,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净空师太摸了摸惠静的小脑袋,欣慰地道:“圣母保佑,看来鸿儒命不该绝!”
骆思恭继续道:“而且,这段时间内,鸿儒会一直拘押在我的锦衣卫诏狱中,安全和健康都不用担心,我自会安排妥当!对了,小杰,我听说你今天跟着龙峰和悟空去锦衣卫衙门领俸禄去了?”
他问完之后,半天没得到反应,诧异之下,骆思恭转头一看,见高杰傻呆呆站在那里,发起楞来。
骆思恭对净空师太道:“师妹啊,这小子好像经常会这样神游天外,会不会有啥毛病啊?”
没等净空师太回答,就听高杰叫道:“师伯,背后说人坏话不是什么好习惯,何况你这样当着我的面说我有毛病呢?!”
骆思恭哈哈大笑道:“刚才喊你不应,见你傻哈哈的呆样,师伯生怕你发育不良,担心而已!”
高杰白了他一眼道:“那我还得多谢您老人家咯!其实,我刚才突然之间灵光一闪,好像有了一点救徐神医的思路。。。”
骆思恭等听罢,异口同声地道:“说来听听!”
高杰拍了拍脑袋,好像自言自语道:“哎呀,怎么又忘记了呢,看来的确是有点发育不良,我还是回去先睡一觉,等想起来再说吧!”说罢,他转身便走。
没等他迈出门槛,就被骆思恭像拎小鸡仔一般提溜了回来。将高杰塞到椅子上,骆思恭又气又好笑道:“你小子,还卖关子是吧!要不要师伯帮你松松骨,醒醒脑?!”
高杰双手乱摆道:“不必了,锦衣卫的酷刑天下闻名,师侄年纪尚小,骨骼肌肉都还未发育完全,免了吧,免了吧!”
骆思恭双掌交握,捏得嘎巴嘎巴直响,嘿嘿笑道:“你知道就好,还不老老实实。。。对了,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