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虎退回忆着与谢野晶子的话，一字一句地照搬着回答：“晶子小姐说，加州先生是因为郁结于心，再加上最近天气忽冷忽热，所以才感冒发烧了。”

郁结么……

果然是因为和她吵架的缘故。

简单地吃了几口米饭，晴和把炖好的粥端下到三楼。

清光先前被她吵闹了一会后再次睡了过去，晴和把餐盘先放在窗口柜上，轻轻拍了拍清光的背，“清光，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清光呢喃了两声，挣扎着翻过身，“主公？”

俨然睡糊涂了。

清光虽然瘦，但是依旧是十八|九岁的少年体型，晴和抱不起来，只好让他自己先靠在床头的枕头上。

晴和拿起碗，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清光，啊——”

清光愣了愣，“主公喂我？”

“那清光自己来？”晴和凑到少年面前，戏谑地笑道：“清光发烧烧糊涂了，还有力气拿碗和勺子吗？”

少年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了一道影子，红色的眼眸中映照出晴和的面容。

清光微微张开嘴，晴和顺势就把勺子送了进去。

少年很配合，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

晴和问他：“还饿吗？”

清光摇了摇头。

“那我先把碗拿去洗了，……”说着把碗放托盘里一放，端起来就要走。

清光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衣服，“主公，还会来吗？”

“嗯，我过一会再来。”

少年脸上绽开了笑容，笑着应道：“我等主公。”

晴和洗好碗，想着在外走了一天，又去房间洗了澡。

走进清光的房间时，里面轻悄悄地，晴和以为他又睡着了。

靠近床边，被褥动了动，清光钻了出来，看到晴和只穿了一件睡衣，略略掀开被子，“主公，进来。”

像哄小孩子一样。

虽然晴和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一年前，太宰和他都做过让她一起睡觉的事，那时不懂事，现在却觉得难为情了。

晴和为难地犹豫了一会，清光不觉有异，又把被子掀开了一点，小声催促道：“主公只穿了一件睡衣，气温低，时间久了会感冒的。”

盛情难却。

晴和默默地蹬掉鞋子，小心翼翼地爬进床里。

清光的衣服是半湿的，她躺下后才意识到这点，清光也是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顿时脸颊一红。

他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主公，我还是去换一件衣服吧。”

他用手在床上借了一下力，可能是因为还在病中，身体抬起来后又迅速跌了回去。

晴和把被子拉了拉挡住半张脸，小声开口：“不如脱掉吧。”

清光：“……”

少年没有回答，晴和以为他不愿意，再一想自己玩笑开得大了，不由懊恼。

他本来就生着病，她要求还那么多，是过分了。算了，还是走吧，让他一个人睡好了。

而且她十五岁了，怎么还能和小孩子一样和他一起睡啊。

晴和想掀开被子坐起来，然而这时被子里突然灌进来一阵凉意。

身边的少年窸窸窣窣几下，飞快地解开衬衫纽扣，衬衫脱下来后掀开被子扔了出去。

晴和目瞪口呆：“……”

清光的脸颊又红了些，他伸出手关掉灯，往被子里钻了钻。

“主公，过来些。”他在他身边的被褥上拍了拍，“主公这样睡会掉下床。”

晴和依言，像毛毛虫一样一扭一扭地挪过去。

少年等不及，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猛地拉了过去。

晴和被吓了一跳，清光顺势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舒舒服服地靠着不动了。

某人还过分地感叹道：“还是喜欢这样倚靠着主公。”

晴和想到了和他吵架的内容，莫名其妙，各有对错。

她闷闷道：“还不是清光突然和我吵架，不然也不会被气到感冒。”

清光反驳道：“主公先气我的。”

“哪有。”

“哪里都是。”

“……小气鬼。”

“事关主公的安危，我不觉得我上心是错的。而且主公有事情，却没有和我说，这让我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晴和：“……”

好吧好吧，这的确是她不对，可是她从来最喜欢的就是太宰，习惯出事就找他。当时太宰表现得很平静，她以为不过是小事，也就没有和清光说。

谁知道会引发出争吵。

清光搂紧了她，“最喜欢主公了，所以连一丝一毫的小伤都不想让主公经历。”

……又来了。

虽然是对着她说话，可是明显是像是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她微微侧头，“清光，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清光敛了笑意，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因为我是主公的刀。”

“可是……”

“好了，时间很晚了，主公明天还要上学，睡晚了会起不来。”清光伸手挡住她的眼睛，少年温热的体温一下子夺走了晴和的注意力。

好一会后，晴和脸颊红红地开口：“清光。”

“嗯？”

“手放开。”

“嗯？”

晴和想到要谈的问题，浑身都热得冒汗，声音止不住的绵软无力，抖得不像话：“手放开，大半夜的，别、别耍流氓啊……”

——170403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