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国家工程  隋唐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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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殷人五徙,成汤后之业。若不因人顺天,功业见乎变,爱人治国者可不谓欤!然洛邑自古之都,王畿之内,天地之所合,阴阳之所和。控以三河,固以四塞,水陆通,贡赋等。故汉祖曰:“吾行天下多矣,唯见洛阳。”自古皇王,何尝不留意,所不都者盖有由焉。或以九州未一,或以困其府库,作洛之制所以未暇也。我有隋之始,便欲创兹怀、洛,日复一日,越暨于今。念兹在兹,兴言感哽!朕肃膺宝历,纂临万邦,遵而不失,心奉先志。今者汉王谅悖逆,毒被山东,遂使州县或沦非所。此由关河悬远,兵不赴急,加以并州移户,复在河南。周迁殷人,意在于此。况复南服遐远,东夏殷大,因机顺动,今也其时。群司百辟,佥谐厥议。但成周墟塉,弗堪葺宇。今可于伊、洛营建东京,便即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也。夫宫室之制本以便生,上栋下宇,足避风露,高台广厦,岂曰适形。故《传》云:“俭德之共,侈恶之大。”宣尼有云:“与其不逊也,宁俭。”岂谓瑶台琼室方为宫殿者乎,土阶采椽而非帝王者乎?是知非天下以奉一人,乃一人以主天下也。民惟国本,本固邦宁,百姓足,孰与不足!今所营构,务从节俭,无令雕墙峻宇复起于当今,欲使卑宫菲食将贻于后世。有司明为条格,称朕意焉。

隋炀帝杨广的这封诏书非常长,但是所讲内容都非常重要。在这封诏书中,杨广陈述了修建东都洛阳的四大理由。

第一,洛阳是古都,也是帝都,有王者之气,地理位置险要,有非常高的战略价值。所谓“控以三河,固以四塞,水陆通,贡赋等”就是此意。洛阳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北边是邙山,南有伏牛山、熊耳山,中间两条河流环绕而过,形成富饶美丽的河洛大地。无论是水陆交通还是缴纳贡赋,洛阳都是非常便利的选择。许多帝王都因此而受益。

第二,杨谅叛乱之事余波犹存,杨广仍然心有余悸。笔者前文提到,杨谅叛乱就是起于隋朝东部的,所以叛乱一发生,东部诸郡响应者非常多。这并不令人感到奇怪,隋朝虽然实现了对全国的统一,但其政治中心仍然是在西部,在陕秦大地上。国家的主要力量几乎都集中在这里。东部原本就是北齐的地盘,人心不稳定是必然的现象。建东都洛阳,是为了把国家的力量往东进行分配,从而实现对东部地区更好的控制。

第三,不只东部地区要控制,南部地区也要控制。平陈和后来的南下平叛已经把南方正式划入了隋朝版图,但是南方地区出现的问题和东部地区实际上是同一个性质的。支持杨谅叛乱的王頍和萧摩诃都是南朝人,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怎么能让杨广放心得下?长安城固然处在八百里秦川沃野上,但南方地区毕竟天高皇帝远。身为一个对权力有着极度崇拜的人,这显然不是杨广希望看到的局面。

第四,百姓是国家之本,本固方能邦宁。杨广言:

岂谓瑶台琼室方为宫殿者乎,土阶采椽而非帝王者乎?是知非天下以奉一人,乃一人以主天下也。民惟国本,本固邦宁,百姓足,孰与不足!

《资治通鉴》中也记载“宫室之制,本以便生,今所营构,务从俭约。”这番话讲得句句在理,可见杨广力主修建的东都是一个朴素的东都,是为了向老百姓做一个节俭奉公的表率。如果东都洛阳果真能按照杨广这样的标准建造下去,它的作用,也就是我们前三点提到的政治功能将得到最大的发挥。

就这样,随着杨广一声令下,河洛大地上的东都洛阳就正式开始动工了。到大业二年(公元606年)正月的时候,隋朝东都洛阳宣告竣工。工期仅仅只有十个月。

虽然只有十个月工期,但新修的东都洛阳无论是从规模上还是从美观上一点都不比大兴城差,甚至要好于大兴城。《隋书·炀帝上》记载:“又于皁涧营显仁宫,采海内奇禽异兽草木之类,以实园苑。”不过,《资治通鉴》的描写要比《隋书》更为精彩,我们举一段为例进行赏析:

敕宇文恺与内史舍人封德彝等营显仁宫,南接皁涧,北跨洛滨。发大江之南、五岭以北奇材异石,输之洛阳;又求海内嘉木异草,珍禽奇兽,以实园苑。……五月,筑西苑,周二百里;其内为海,周十余里;为蓬莱、方丈、瀛洲诸山,高出水百余尺,台观殿阁,罗络山上,向背如神。北有龙鳞渠,萦纡注海内。缘渠作十六院,门皆临渠,每院以四品夫人主之,堂殿楼观,穷极华丽。宫树秋冬雕落,则翦彩为华叶,缀于枝条,色渝则易以新者,常如阳春。沼内亦翦彩为荷芰菱芡,乘舆游幸,则去冰而布之。十六院竞以殽羞精丽相高,求市恩宠。上好以月夜从宫女数千骑游西苑,作清夜游曲,于马上奏之。

显仁宫是西苑中的一处“景点”。隋炀帝杨广为了营建显仁宫,将江南良木怪石尽数运到北方用作建设和观赏,整个国家的珍奇野兽、奇花异草统统要求进献,以增添园林的姿色。放眼整个西苑,那更是了不得的大工程。方圆二百里,中间有一汪方圆十余里的湖,号称是海,怪石嶙峋争相竦峙,堆砌成一座座高出水百余尺的假山,炀帝把它们视作蓬莱、方丈、瀛洲等诸山。与大兴城不同的是,洛阳极尽奢华之能事。秋冬时分,草枯叶黄,隋炀帝杨广命令剪下彩纸,当做叶子挂到树上,颜色褪去了就换新的。这样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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