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虚掩着的。

意识到这个事实，叶兮然嘴角终于微微扬起。

每次只有在那人愿意吃他做的饭菜时，门才会没关上。

“我进来了。”

尽管知道那人不会回应，叶兮然却还是出声提醒了下。

男人靠在床头，眼睛微眯着，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像是一把小刷子，硬朗精致的轮廓柔和了些，整个人看上去乖巧得让人想要狠狠亲上一口。

叶兮然失神地盯着那张脸，似乎已经很久没在这张脸上看到如此安详的睡颜了。

是因为遇上她的缘故吗？

突然，一双凛冽的眸子出现在视线里，像是两把无情的刀，刺穿了叶兮然的心脏。

安详乖巧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男人的五官很深邃，配上那双比冰还要冷的眸子，令人不敢直视。

“我……”

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在男人冷淡地移开眼时才平静下来。

“这是我刚做好的，你晚上没吃饭吧？吃点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

话还没说完，起身走向浴室的男人突然转头，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双冰冷的眸子却有些不耐烦。

叶兮然立刻噤了声，只是默默地将手里的餐盘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有些慌忙地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转头看向已经走进了浴室的人，嘴角动了动，那句‘我们离婚吧’终究还是出不了口。

顾凯歌，即使到了这种程度，我还是舍不得放你离开。

我是不是很自私？

所以你才会如此厌恶我吧？

其实，我也不想的。

如果你能爱我，该多好啊……

第2章

顾凯歌出来的时候，叶兮然已经离开了。

明亮的房间色调很是单一，沉闷的黑色透着一股压抑和孤单。

看到桌边还冒着热气的饭菜，顾凯歌的眼底闪过一抹沉声，嘴角却是浮出一抹讽刺的笑。

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精装却不是美感的腹肌看上去很有手感，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一片平坦。

崔云升曾称赞道，顾凯歌有着一张令男人嫉妒，女人疯狂的脸。

当时欧阳泽的反驳是，他的身体比那张脸更令人癫狂。

这话，确实不假。

顾凯歌吃饭的动作很优雅，细嚼慢咽，却又不限女气，明明是很简单的家常菜，他却像是在平常什么珍贵的美味一般。

如果叶兮然站在这里，他会以为，这个人有多喜欢他煮的东西。

尽管他知道，那只是顾凯歌的习惯而已。

叶兮然这次做了两菜一汤，全都被顾凯歌吃的一点不剩。

空荡荡的碗筷被丢弃在一旁，孤零零的。

顾凯歌在阳台吹了会冷风，看都不看那些碗筷，只留了一盏壁灯，靠在床头翻着手里的纸张。

几分钟后，叶兮然再次来敲门，仿佛早就算准备时间一般。

顾凯歌没有抬头，就好像，叶兮然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痛苦和爱慕交织的眼神，他看不到，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同样看不到。

叶兮然站在床边，手里端着餐盘，眼里满是挣扎。

良久，他终于开口，“我……”

顾凯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话到嘴边，却又再次被咽下。

“曼舒她……”

只是一个名字，那个将他无视到彻底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不止是反应，甚至还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

他说，你想对她做什么！

那么冰冷的眼神，那么恐怖的语气，就像是随时要将他撕裂一般。

可是，顾凯歌，你又知不知道，叶兮然的心在这七年里，早就被你撕得片体鳞伤了。

不过，就算你知道，怕是也只会冷冷一笑，然后告诉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吧！

是啊，都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