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张府,谁能想到,只是几个月的光景,便萧索得犹如一片荒废的园子了。自张府台被醉仙鹞削掉了鼻子,他在同僚中的威望便每况愈下,如今更因为被一支箫残肢了三臂,被皇上下旨罢了官。现今的张府台,每日躲在静夜楼内,连吃喝拉撒都不敢走出半步。着是如此,每夜还是恶梦连连,甚恐哪天一支箫或者醉仙鹞一个不高兴,再把他唯一仅剩的那一臂给摘去。
每天都在惊恐中活着,每夜都如惊弓之鸟,如此度日如年,却没有勇气死去。
“老、老爷。”一名侍女将门推开一条小缝,战战兢兢地道:“有、有人要见您。”自从老爷变成了只有一条臂又没有鼻子的怪物,张府上上下下的丫环和仆从没有一个人敢见他的,就连贾师爷也离他而去投靠空前教的耶律峰主了。
“不,不见!”张府台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突然间眼中又冒出一道光芒,是不是空前教的韩教主派人来看他?说什么他张府台十几年鞍前马后的,银子是银子,女人是女人的供奉着,“是,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张府荣耀门楣时,空前教的贵客可没少临门,不说南北两位分教教主,就是少教主也在此下榻过。“你去问问他叫什么名字?”侍女得令后离去,不到盏茶的工夫便再次推开静夜楼的门,“老爷,他说他叫于庭壁。”
“什么于庭壁?”张府台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唯一仅剩的那条臂膀。这于庭壁不是奇子峰的宝刀吗?少教主重赏追捕之人,他和鹞醉仙,不,贾师爷说鹞醉仙就是十几年前空前教一直抓而不得的云小贼,他们是师兄妹。“不,不见!”侍女闻令后刚要转身去回复,不料那个自称为于庭壁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她的身边,于庭壁向她打了一个手势,“我只是有点事儿问问张府台。”
张府台虽变成极残之人,但因为每天都怕有人来杀他,竟然将耳目练得甚是聪慧,于庭壁虽是声音不大,他却听得真,“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府台,在下诚意相问,不想为难于你。”于庭壁在门外声音不高,但却令人不敢违拗。
张府台相信他的话,也晓得他已经没有反对的权利。
“十二年前,洛阳有一位刘征的茶商,一夜之间,满门被灭,这个案子可是经您的手办理的?”
“刘征?”张府台一惊,“你问他做什么?”这个案子岂止是他办理的,他也是奉命参与的。
“我只想问你,刘征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有没有江湖上的朋友?或者,他的近亲有没有是武林中人的?”
“这个本官不晓得,只晓得他和朝廷中的人有些来往,因为,他也做了几年官。”
“做官?”
“是的,后来做不下去了,便贩茶了。”
“那你可晓得事发当晚,有没有刘征的尸体?或者少了谁?”于庭壁有些紧张地问着,这是问题的关键,因为,托付银大侠将玉麒麟交给师傅的茶商是路上遇难的。倘若那晚在家中发现了刘征的尸体,恐他便不是交付给银大侠玉麒麟的人。
“听说他被绿林人劫杀死到贩茶的路上的,其他的全部被灭门。”
于庭壁痛心地点了点头,是了,这位刘大人就是交付给银大侠玉麒麟的那位茶商。他是何处得的玉麒麟?是云师叔交付给他的吗?灭门之行无疑是空前教,是谁在空前教的魔爪下救走允儿的呢?云师叔送出玉麒麟,无疑是想向师傅传递讯息,他会将玉麒麟冒险交给一个不会武功的刘大人吗?
“我问你,问这个刘征做什么?”张府台虽然很久都没做官了,但忘了惊恐,问话还是极具气势的。
“老爷,那个于庭壁已经走了。”
“走了?”张府台听闻这个于庭壁走了后,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可是,他问起这个旧案干什么?那个刘征家死得一个也不剩,“来人,去叫少爷来。”他要马上让他的儿子去空前教报信,没一定还能藉此再一次得到韩教主的青睐。
洛阳酒肆,韩飞宇包下了整座楼。
洛阳说不上是韩飞宇的伤心地,但却是他失手的地方。一次洛阳湖,他险些没有被一支箫搞得人仰船翻,还和云姑娘失之交臂;在这个酒肆,更让他气恼,他本可以杀了一支箫,但却让他活着逃去。
“启禀少教主,”一红衣人双膝跪倒,“一支箫被一个褴褛头陀带到了五台山,据说伤势已痊愈。”韩飞宇直气得睚眦目裂,“乔智,本座生剐了你也难消心头之恨!可、可有云姑娘的消息?”
“她杀了贾师爷后便一人独去,小的们刚要回来禀报少教主得知,不料却路遇几名女子。”韩飞宇恨不得一掌将他击死在地,“路遇几名女子便让你们抽身不得,信炮呢,何以没有给本座发信炮?”
“少教主有所不知,这几名女子不知用的是何种剑法,令小的们一时竟是难以脱身,若不是小的们跑得快,恐已做了剑下之鬼。”
“什么?本座怎么没有听说有这样的女子?”红衣人直吓得有些口颤,“小的们也是第一次见过,她们手持尺长小剑,一色的紫色披风,背处均刺有一个蜉游之物,既不像龙也不像凤,她们自称是幽魂谷的人。”
“幽魂谷?”
“嗯!”红衣人点了点头,“看她们的行迹极其可疑,小的已派人沿迹跟了去,一有情况便向教主上禀。”
韩飞宇没有料到江湖上又出来一个什么幽魂谷派,想几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