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知道纪老太太今日是动了气了,不敢再表示不满,只能装木头人般听不懂,心里滴血,嘴里还得说道:“母亲谬赞了,媳妇愚笨的很,还好有母亲教导这些年才没出什么差错。媳妇自个尚要母亲帮扶,哪能教养大姐儿啊。母亲说得可羞煞媳妇了!”
郑家随着二皇子受宠,势力越来越大,郑氏在外都是被人捧着。在府里,纪老太太一心一意的教养纪安,婆媳两颇有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纪老太太咋一打下一记杀威棒,郑氏委屈的眼角都红了。
纪老太太没说话,只是又咳了咳。对着郑氏把心思动到纪安头上,纪老太太是忍无可忍了。反正纪安快要去书院了,郑氏对上她,还敢忤逆了不成。投鼠忌器,玉瓶都保存好了,纪老太太是打定主意给郑氏敲敲边鼓。
纪博神色很淡,瞧不出在想什么,最后开口道:“母亲的安排总不会错的,大姐儿就交给你教养了。母亲还是要多养养才是,儿子先前去南边寻的厨子不日就到京了,到时,母亲可得多用些膳食才是。”
纪老太太瞧着儿子向着自己,郑氏受瘪,一扫近日的郁气。再一听纪博的话,立马神清气爽了,好在还记得自己正虚弱着,只是笑着说道:“博儿,你也要多注意身子骨。为娘知晓你怕热,但也不可贪凉。你可记得小时候,你贪凉,发烧可把为娘吓坏了。”
纪博和纪老太太一番母慈子孝,让郑氏更为的难受懊恼,心中又气又羞又恍,不知道纪博心中到底怎么想的。
等回来去的路上,纪博抬脚去了释梦斋,郑氏回到留园再也忍不住了。掀翻了她最喜爱的梅式小几,噼噼啪啪,茶盏瓷碗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宋嬷嬷瞧着心惊胆战,就怕郑氏伤了手。
纪安正在屋子里听着立冬在外打听的明正书院的消息,马上要去书院了,纪安觉得至少得了解一下自己以后的学习场所。于是,派出了身边的小喇叭,去外打听了一番。
因为昨个晚上去过集福堂了,纪老太太嘱托纪安今早不用去了,下午再过去和纪老太太一道用饭。纪安才能这个时辰还在自己屋子里躺卧,听着立冬打探的八卦。
纪博进来的时候就瞧着他家儿子卧躺在罗汉床上,小厮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听得纪安津津有味。
纪安一见纪博来了,赶紧起身,他本来想去给纪博请安的。可前院消息传来,纪博在郑氏那儿过夜了。秉着对着郑氏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原则,纪安准备响午的时候再到纪博那儿请安的。
纪博有些好笑的说道:“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瞧见你这么个懒骨头的人呢。看这日头,你还睡在罗汉床上,真是该打。”说着假模假式的拍了两下纪安的小脑袋。
纪安也不怕他,嘻嘻哈哈的,瞧着纪博拍他的小脑袋瓜子,故意皱着眉头嗔怪道:“爹,儿子本来就可以考状元的,现在被您这么一打,儿子只能考探花了。哎,爹,你看,为了您这两下子,你就少了个状元儿子,多亏啊。以后可不能再打我了,不然,探花都要保不住了。”
纪博都要被气笑了,唬着脸说道:“都快去书院的人了,怎么这么没体统。你这口气倒不小,你可知虽然科举三年一考,可状元探花那得多难,出口就是状元探花的,以为这是白菜豆腐呢。一点也不矜持,再让我听到,小心我垂你。”
纪安用忧郁的小眼神看着他爹,心里想着,他爹还可以更没有幽默细胞一些吗?明明是父子,他们的脑回路怎么不在一条线上呢。果然,几百年的代沟是无敌的吗?
纪博瞧着纪安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觉得自己过于严苛了,怕伤到自己儿子那颗脆弱的小心灵,忙安慰道:“安儿,爹知道你有志向宏远是好的,可这话你也只能和爹说说。虽然现在读书人不比前朝迂了,可虚怀若谷的低姿态还是得做的。不然,轻者,要说一句年少轻狂;重者,就要批你目中无人了。”
纪安想想也对了,忙说道:“爹,我也只在爹面前说笑。爹您放心吧!”
纪博很满意纪安的态度,说道:“爹想着你快去明正书院了,想等下午你弟弟回来之后,家里人摆上两桌庆祝你入学。你此去明正书院,虽然可以半月回来一次,可毕竟是第一次离家。你祖母怕你住不惯,想让你带几个小厮过去。”
纪安刚刚听到的消息里,明正书院是不允许带下人进去的。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勋贵之家,即使是庶子也是锦衣玉食,呼奴唤婢长大的,书院规定也不是不可以通融的。
纪安现在一心求学,自然不希望还未进书院就搞特殊。他上辈子上大学军训累的像狗似得,特别羡慕那些家里有关系的二代们可以不来。可不可否认,那些二代们从那个时候就和他们拉开了差距。以至于后来,有人巴结有人奉承,可却很难融进班级。
再说,这些小厮中,纪安也不知道有没有旁人的暗线。所以,纪安说道:“爹,儿子是去求学的,带着小厮去多不好啊。儿子能自己照顾自己的,而且每个月,儿子还能回来两次。如果不习惯,儿子再要人过去就是了。先让儿子试试,爹,您看行吗。”
纪博也觉得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娇生惯养,生出娇气。遂说道:“好,不过,安儿,你得自个和你祖母说。不然,她又要说我对你不上心了。”
纪安点点头,脆声道:“爹,您放心,我一定和祖母说清楚的。祖母也是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