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博知道纪老太太是真生气了,可也不敢答应。瞧着纪老太太闭上了眼睛,明白多说无用,只得起身退了出去。
留园之中,东厢房里,一个身着桃红暗纹褙子的中年妇人挑起了门上挂着的大红撒花软帘。屋里一张正四方榻卧铺里卧睡着一个身着月白中衣的女子,只见她明眸皓齿,柳眉凤眼,黑发如瀑,纤腰一束,端是位绝美艳丽的俏佳人。
中年妇人一进屋,女子睁开了微闭着的双眸。眼中闪过精光,对着中年妇人问道:“孙嬷嬷,侯爷可曾回来?”
孙嬷嬷低眉顺眼的答道:“回太太的话,侯爷让老夫人请去了。听前院的管事说,侯爷去了书房睡下了。”
女子正是纪府的当家主母郑氏,听着孙嬷嬷的话,对着身边的大丫头紫沉辉辉手,一行下人躬身的退了出去。
郑氏这时候才开口道:“哦,这老太太又有什么想头了?”
话明显的是在问孙嬷嬷,孙嬷嬷低走几步,在郑氏耳边嘀咕了几句。郑氏脸色难看了起来,冷笑道:“果然如此,每每叫了侯爷去,总是拿捏着以往的一丝半点情谊做筏子,好掏着侯爷当牛做马。老太太话里话外的无非是说我雀占鸠巢,不是贤惠人罢了。这倒罢了,她为长辈,我且忍她一忍。万万没想到,世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我这儿退了一步,她倒是得寸进尺。想用家里荫生的名额,好,真是好。她可曾有一点为我的晨哥儿想过,纪安顶了府里的缺,要让外人如何瞧我,如何瞧晨哥儿。真是欺人太甚!”
孙嬷嬷一直跟在郑氏身边,是郑氏的心腹,很是得郑氏的意。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敢劝上一句:“太太,您别生气,侯爷还是向着您和世子的,任是老太太如何说,也没答应。侯爷对您的这份心,连老奴都要赞一句。”
说到纪博,郑氏刚刚还冷阴阴的脸庞就初展笑颜,可没一会眉头又紧上了。对着孙嬷嬷说道:“孙嬷嬷,侯爷还是怪我的吧。不然,他也不会去书房了,他对老太太孝顺至极,为着我忤逆老太太恐怕心中定是不好受的。也罢,他待我一场真心,我怎么也要对得起他这份情。当年,要是没有那元宵节上的惊鸿一瞥,或许,也不会害他背了撇弃糟糠妻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