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岐不知道里瑟有没有得出相同的结论，但她已经打定主意，不把这件事告诉对方。

在里瑟和芬奇的推论中，布莱克需要谢岐的血液是为了稳定w药剂，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科学家为了自己的成果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这会儿就告诉他们“布莱克=怪物”，一定会引起怀疑！

布莱克依然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一路步履蹒跚地走进研究所。依据手机定位，他应该先到办公室，接着是实验室区，在那里停留了大约一小时，中间还回过一次办公室。

光看他的走动路线，确实是一副“认真加班”的状态，不过，谢岐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等到将近晚上八点，天色已经全黑，里瑟终于决定出发，并在谢岐近乎于胡搅蛮缠的坚持下带上了她。

他们顺着大楼背后的消防楼梯上到四层，安全门也是电子密码锁，谢岐还没冲里瑟挑眉发问，就看到对方带着诡谲的得意掏出一张白色的卡片，一看就是他找机会复制的门禁卡。

顺利进入建筑后，里瑟带着谢岐，按照一定的线路谨慎前进，在准备进入布莱克所在的办公区时，两人突然看见一个熟人。

是之前负责接待布鲁斯·韦恩的人，他大约五十多岁，头发已经掉光了，越发衬得头顶上的那个“0”格外显眼。

看来这家伙只能活到今天了，他的死因是什么？车祸？心脏病？持枪抢劫？

亦或是……布莱克？！

“他叫门德斯，是布莱克的顶头上司，”里瑟一边低声对谢岐解释，一边揽住她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将她往角落里带，“看样子，他是要去找布莱克算账的。”

为了尽可能减小声音，里瑟说话时几乎把嘴凑到谢岐耳边，醇如红酒的低沉嗓音伴着微弱的气流拂过耳廓，让女生有些不自觉的心痒。

这也许是无心之举，也可能是有意为之，可惜现在不是追究这事儿的时机。

眼见门德斯进入布莱克的办公室，里瑟也拉着谢岐躲入隔壁的房间。他从身上摸出一个耳机递过来，示意谢岐戴上。

耳机中的声音有些飘忽，但还是听得出门德斯情绪不爽，布莱克则有些注意力涣散。他们聊得不怎么愉快，没多久，门德斯突然拔高语调，语气愤怒地大吼：

“……你不是救世主，克里斯！你可悲！无用！做不出任何一个项目！研究所不缺你这样的人！”

布莱克的顿时暴躁起来，他一边怒吼着，一边似乎推搡了门德斯一把，背景中传来物体落地的嘈杂声音：

“我的项目马上就要完成了！那是足以震惊世界的发现！！”

“收起你的痴心妄想，蠢货！你以为你是艾斯金博士吗！你这辈子都创造不出美国队长这样的艺术品！”

门德斯必定大动肝火，他的声音近乎咆哮，就算不靠耳机窃听，谢岐他们也能听清隔壁的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还没说话，变故就发生了！

他们听到隔壁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是门德斯！

里瑟立刻拉开房门向隔壁跑去，谢岐紧随其后。布莱克锁上了办公室的房门，猛敲几下没见反应，里瑟便抬脚猛地一踹，木门应声倒地！

他们一进去就看到躺在地上的门德斯，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刀，神色惊惧地挥舞着双手，嘴里不住发出“嗬嗬”的怪声。

血从他的伤口流出来，渐渐铺满他的身下。

谢岐看向他的头顶，那个白色的“0”开始摇晃起来，颜色和光亮也渐渐变淡——他马上就要死了。

布莱克并不在屋内，他的窗户离另一侧的求生通道不远，他肯定是从那里逃出去的。

“我去搞定布莱克，你先离开研究所，去停车场等我！放心，等会我会跟你联系！”

里瑟边说边往窗户那儿冲去，谢岐本想跟上去，但男人毫不犹豫地伸手挡住她，连一点斡旋的余地都没有。

话音刚落，里瑟已经动作利索地翻窗而出，敏捷地跳上消防梯，谢岐看着他略加观察，接着便毫不犹豫地向上冲去。

“等——”

里瑟不知道布莱克就是那个怪物，他单枪匹马地追上去，有可能重演之前的惨剧！

谢岐只觉得有些蜜汁头疼，她可不想再救一次里瑟了，她必须到楼上去，要不然——

女生突然面色一凛，她察觉到一种及其熟悉的气息，不过倏忽一瞬，她的表情立刻变了！

谢岐猛然转身，目光锐利地盯向某处，却发现——

咦，站在那里的，怎么是蝙蝠侠？！

她绝对不会认错，刚刚感觉到的气息属于一位死神，那家伙是为门德斯的灵魂而来，他就在不远不近的某处，暗地里观察一切。

布鲁斯是什么时候来的？！

谢岐看不清他头顶的符号，也看不见他面具下的眼神，但她可以确定，对方正一瞬不瞬，心怀警惕地盯着她。

女生不由得换了个姿势，单手叉腰，微微颔首，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诡笑。

“晚上好啊，哥谭的黑暗骑士，你搞定小丑了吗？”

在远远听到门德斯惨叫的那一刻，布鲁斯就知道自己来晚了。

他应该更早到一些的，他确实可以更早到。但小丑刚从阿克汉姆逃出来，一大早就在闹市区发布了“回归宣言”，他的注意力全部被对方牵制，根本没空关心其他“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因为他的疏忽，门德斯被布莱克杀死了……这明明可以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