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杪杪气虚的说:「只会先晕倒,没那麽容易死。」
秋灿拿钥匙开锁,看到商杪杪两手都被扎了针状物,走近细看才发现那是刺出的伤口被钻了苇茎,灯光晦暗看不清楚,但能闻到铁锈味。
他解开商杪杪的手铐和身上綑绑的铁链,商杪杪不像先前身轻如燕,整个往前摔下,被他及时扶到一旁坐下休息,接着才跑去解开裴清和的锁,过程间没人再开口讲话,一心只想尽快摆脱此处。
商杪杪点穴止血,闭上眼运气调息,忽地提醒道:「外头有骚动。」
「可能发现我打晕的人。」秋灿简短解释,和裴清和两人扶起商杪杪往外走,秋灿把顺手摸来的兵器交到裴清和和商杪杪手里,又说:「往西。那儿漏洞多。」
鬼灯的地图十分仔细,连哪面墙有几个狗洞都附上小字标示,碍於伤者失去灵活身手,秋灿便带他们钻狗洞。商杪杪像是不曾干过这种惨败而逃的事,瞪着狗洞愣了下,裴清和倒是很乾脆趴下来钻过去,还回头催促:「杪杪,快钻过来。」
「啧。」商杪杪跟着低头爬,後面秋灿皱眉,觉得好像听到他咋舌的声音。
裴清和觉得气血翻腾,压不下强横的真气相冲,转头呕了一口血,紧接着头晕目眩,商杪杪上前关切道:「还撑得住麽?」
秋灿一半钻出狗洞问:「他怎麽了?」
「受了严重内伤,是龙霜城的人所为。」商杪杪语气愤然,裴清和来不及阻止他讲出口,就见秋灿错愕又愧疚的望着他们。
即使不指名道姓,秋灿也知道是严泓之做的,他不清楚杀人香跟靖王有什麽关系,不过严泓之明显是跟靖王同一阵线的。
「为何不能讲,靖王想鸟尽弓藏,到头来皇族就是这样,所以特别把龙霜城的妖物给找来。」商杪杪不知道秋灿和严泓之有何暧昧关系,只晓得秋灿曾在龙霜城待过,可能还有心向着严泓之,所以故意讲了这些。
裴清和一脸无奈,沉着脸说:「先远离这儿再讲。都别闹了。」
「先到九松谷和他们会合。」
「我引开他们,你们先逃。」秋灿只讲了这麽一句话,把琵琶交给商杪杪之後又钻回狗洞里,商杪杪和裴清和没来得及拦他。
「秋灿……」
商杪杪瞟了眼裴清和,提议道:「我们有伤的先逃。他没伤又擅长躲藏,先听他的吧。」
裴清和迟疑回望,商杪杪拉了他几下催赶,他只得拿商杪杪所说的话安抚自己,心想:「秋灿应该会没事吧。万一要是碰上严泓之,料想那人对秋灿是会手下留情的,毕竟……」
「走啊!」商杪杪此刻的不满及不耐烦是针对裴清和,他没想到一个小贼会让裴清和变得这麽优柔寡断,犯了一个杀手的大忌。
不过以他的伤势和裴清和的情况,都绝不允许再多作停留,两人驱动内力往庇护所逃,只盼秋灿能记得商杪杪讲的地点去跟他们会合。
秋灿回到王府诱敌,将人引至西北隅,心里着实恐慌,他怕的是遇上严泓之,那人曾讲过将来再相遇,一定不再放过他。那时听来浓情蜜意,此刻却觉得心惊胆颤。
王府养了不少武林高手,他们多面夹攻把秋灿逼到绝处,一人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赶来的硬手起码六人,其中一个拿形状怪异的大斧要往他天灵盖劈下,就听到他们後方长廊深处传了一字。
「慢。」那声音混有内力,嗓门不大,却十分浑厚有力。
所有高手及护院们都让开一条道,长廊一个穿戴华贵的男人徐徐踱来,秋灿还想瞅时机逃跑,肚子就被一个高大的和尚拿禅杖打,他几乎要把这天跟昨晚吃的都吐出来,手腕同时被上铐,手铐内圈满是钉刺,想挣扎就会受伤。
「我不会逃,你能不能只锁我一手?」秋灿对那人苦笑求饶,换来左眼紮实的一拳,那张脸立刻瘀伤红肿。
靖王语气慵懒的说:「你们真是劳师动众,不过是只老鼠。」
有人回禀道:「两个诱饵都逃了。」
「哦。」靖王的神韵颇似严泓之,一样冰冷无情,但比严泓之还多了阴狠残酷的气质,与严泓之相反的是他脸上总是有笑意,但眼神毫无温度。
「这张脸好像哪里见过。」靖王走近秋灿,掐住他下巴往左右扳动打量,思忖道:「像是龙霜城那个……」
高大的和尚提醒了句:「龙霜城二当家,严桦。」
秋灿的脸被扳向一边,恰好瞪着和尚,他猛地睁大眼,拼命看那人,靖王也觉得有趣,开口问:「你认得这和尚?」
「假和尚,死和尚!」秋灿抬脚想踢人,气愤骂道:「就是你!」
和尚举起禅杖又想打人,被靖王扬手拨开,後者噙笑问:「和尚做什麽了?惹你这样恼火。」
秋灿这才看向靖王,他和弟弟被这假和尚卖掉的事很少跟人讲,就算跟靖王说也没用,他们都是一路人。
靖王松手发话道:「也罢。那两个逃就逃吧,早晚也要消失,不急於一时。反正有这只小老鼠,杀人香对自己人太讲义气,不怕他们不来。」
「王爷,此人该做何处置?」
「先关着,等人通知严泓之过来一趟。他要是没意见,随你们怎麽弄他。」
听到这里有人忍不住怪笑,凑近秋灿面前说:「你要是不乖,就把你的皮一片片的片下来。」
「不成,还是先拿来练我的刀。」
「还是当我的靶子。」
秋灿无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