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当然能!”
“我们相信将军!”
……
她一直瞄准着夏珂筠,耳边哨兵的话虽然简单,却直入心底。她便想起夏珂筠说的,我一直都相信你。
这世上信赖她的人太多了,她如何还能心安理得地堕落?
“好!”顾长烟铿锵地吼了一声,“晚上加肉!”
“好!”
……
哨兵们一阵欢呼。
顾长烟微微拉扯出一点笑意,难得的远离新安都之后的安心,她很怀念和将士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豪爽。
突然有一阵寒意直袭夏珂筠,刚到浮屠山的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感觉到了顾长烟的存在,但这种存在并不是独处时的安详和谐,而是带着深深的驱逐之意。
她仰头,朝着灰蒙蒙的天露出一丝不安:长烟是一定不会让我待在这里的,可是哪怕你不开心,我想见你,就必须要见你!
下一秒,一支羽箭电石火花之速朝她迎面而来,伴随着一阵惊叫,周围一片觳觫!
而那只箭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跟前,一指之距,便可落在她身上。
夏珂筠心里猛地一揪,茫然抬头想寻找顾长烟的身影,她看不见,虽然那里有哨台,可顾长烟将自己隐藏得很好。
“陛下!”夏军将领纷纷前来请罪。
夏珂筠没说,拔起地上那只箭,甩袖回自己帐中。
这箭是顾长烟的,她很轻松地拆开了箭柄,里头塞了一张小纸条。
——阿筠,离开浮屠山。
顾长烟哪儿会想杀了她?只是想让她离开而已。
战场,连顾长烟都不知道自己都活到何时,何况夏珂筠。
三年了,这次回来见她安好,便已足够,剩下的,只求陛下长命百岁万寿无疆,长烟别无他求。
夏珂筠捏了捏手心里的纸条,不把你带走,我重返莽苍原又有什么意义?
不走!
没有人能命令她,也没有能人能左右她!
夏珂筠拗断了箭丢在火盆中,看着火盆中跳耀的火光缓缓将箭烧为灰烬,心里却像被人抽打了一番:莽苍原,她要!顾长烟,她也要!
挡者,死!
她只希望赵恕莫要让她失望,倘若南泽十五万兵败,顾长烟若是要回去赎罪,那这回,她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回大夏去!
想着,便招来了人:“明天开始,每天都让人去浮屠山坳叫阵。”
“若是南泽军不出来呢?”
“那朕就亲自去叫阵!”夏珂筠回答。
夏珂筠素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第二天探子向顾长烟汇报地方叫阵,顾长烟并不理会,直到下一个探子来汇报时,她才警觉。
“什么?阿……夏珂筠亲自来叫阵?”她差点喊出“阿筠”两个字,生生给咽了下去,“摆阵!我去看看!”
浮屠山坳的守军以为顾长烟要应战了,在这儿苟延残喘这些日子的愤懑顿时发泄了出来,浮屠山坳几乎是敲锣打鼓的从驻地里出兵摆开阵势,只有顾长烟一人,清清冷冷的,外人看来肃穆,而夏珂筠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心意。
顾长烟不愿看到她身处险境,所以,她会生气。
可夏珂筠在人前那般骄傲,既然出来叫阵,自也不会铩羽暴鳞而归。
她笑笑,如艳阳一般明媚却高傲,那般睥睨众生,顾长烟熟悉这个笑容,那年她第一次在大夏国都见到她,她便是这般居高临下地对着她。
只是现在的夏珂筠,她骄傲和不啻地相对,并不是对顾长烟而已。
“南泽守军在山坳里待了这么久,难得出来吹吹风。”夏珂筠挑衅道,“莫非是顾将军来了,所以才有了出来迎战的胆量?”
南泽守军被夏军围困如此之久,个个对夏军怀恨在心,难得大夏女皇亲自出来,纷纷摩拳擦掌准备一举将其拿下。
只有顾长烟一如既往地冷静:“莽苍原那么冷,谁想不开会出来吹风?”
她就只有和夏珂筠单独在一起被夏珂筠又摸又抱的时候才会羞赧结巴,平日里反应倒是快,说话也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夏珂筠便不乐意了,撅了撅嘴,隔着众多士兵愤愤地瞪了她一眼,好似深仇大恨似的。
顾长烟赶忙撇开自己的眼神,无辜又无奈地望天,就差吹个小哨来表明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夏珂筠嘴上没说,心里便将顾长烟推倒了一万遍,若现在只有她二人,她一定冲上去狠狠地抱住她,看她从耳根子一直红到脸上,那才有趣!
场面顿时有点尴尬,谁都不讲话。见状,便有人建议道:“将军,要不要发起进攻?”
“我们背靠浮屠山易守难攻,一旦进攻就没法回头了,夏军在山脚增兵至八万,你说我们有机会吗?”顾长烟整顿自如,“一旦这边开战,赵恕为了保护夏珂筠势必调遣军力至此,我让张哼去集中赵恕的注意力,计划会功亏一篑。”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