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连云走去,虽是道石门,但中间仍然是木质门板,他一只眼贴在门缝中观察片刻,示意赵洛懿后退。
霍连云拔出刀,将刀刃插入门缝之中,“咔哒咔哒”的沉重木栓声传出,没片刻,门后传来木栓落地的声音。
“行了。”霍连云如释重负,转头却见师徒两个都不见了。
“…………??”霍连云与面前陌生的村民面面相觑,俩村民手中俱握着农具,一锄头一镰刀,不远处有人叽叽咕咕大叫什么,拍打旁边村长家的门。
村民脸色不善,虎视眈眈地望着霍连云。
“偷!”其中一人发出生硬的咬字。
霍连云觉得好笑,指着自己,摇头蹙眉,“说我?”
锄头向前逼近,抵住霍连云的胸膛,“你,偷!”村民晃了晃脑袋,示意身后被撬的门就是证据。
霍连云百口莫辩,眼睛四处搜索赵洛懿师徒俩,俱无踪影。
老迈的村长被人从家中扯起,慌张赶来,不住喘粗气,大声问:“哪来大胆狂徒,敢在我大尧村偷鸡摸狗,带到祠堂去,浸猪笼!”
霍连云:“……”
村民对村长耳边叽叽咕咕一番。
“哦,对,不该浸猪笼,浸猪笼是给奸夫淫妇使的……你就随便,抽一顿吧。”村长白须白发,老眼昏花,定了定神,看清霍连云后,痛心疾首道:“年纪轻轻,长得人模人样,怎么这么想不开,藤条打坏你一身好皮肉,还是浸猪笼吧……”
霍连云登时怒了,一刀架开面前锄头,唬得村民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小爷不打你!”霍连云气急败坏摸出令牌来,往村长面前一推,“本官奉靖阳侯之命,来查王家庄庄主王霸被人谋害一案,你是村长?”
村长接来令牌细细查看一番,半信半疑地把霍连云从头看到脚。
“我们大尧村,几十年没有出过人命,皇帝也不管,这个王霸倒有面子,这个月来了三拨人查他的案子。”老村长咳嗽两声,一手向旁让,朝霍连云道:“既然是,朝廷的人,咱们按规矩办事,先请进屋喝茶,慢慢说啊,不着急。”村长干枯的手拖住霍连云,村民们疑惑地手持农具虎视眈眈跟在后面。
霍连云只得先去村长屋里说话。
王家庄门口人都散光。
赵洛懿与李蒙先后落地,短剑剑鞘探出,一顶门板。
“走。”赵洛懿说。
“不管二师叔了吗……”李蒙担忧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木楼。
“他要去浸猪笼,需要些时候才能脱身,我们先进去查探。”赵洛懿漠然道。
李蒙跟上,进门之后,顺手把门栓插上。
☆、佛堂
门后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李蒙背着无妄剑,跟在赵洛懿身后。
偌大的王家庄,是个四进院落,最高处两层楼,屋舍近百间,放眼望去,像是没有一个人在。
前院簇拥的盆栽不少已败落,四季常青的松树也黄了一部分松针。
“小心。”跨入第三道门,赵洛懿听见身后李蒙说。
李蒙抽了抽鼻子,视线落于地上。赵洛懿眼神一沉,也看见了,地面结着暗色痕迹。
“人血。”李蒙肯定地说。
赵洛懿沾在指尖嗅闻,血痕干涸已有时日,李蒙能闻出来,足见他嗅觉确实比一般人灵敏。赵洛懿一手执剑,抬头环视,二楼四处阴暗蛰伏,黑黢黢一片。
“你仔细闻闻,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气味?”
李蒙依言使劲吸气,鼻翼抽动,索性连眼睛也闭上。
片刻后,李蒙睁眼,手一指内堂,“后面有线香的气味,应该还设有一间佛堂。”
李蒙所指方向,拜访着王家历代祖宗牌位,供奉果品,设有焚香鼎炉。
赵洛懿微微蹙眉:“确定后面还有?”
李蒙又闻了闻,点头:“就在这后面,但是看起来没有院子了……”李蒙也甚是疑惑,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赵洛懿以短剑剑鞘在牌位背后墙上敲击。
“你去楼上找,这里可能有机关。”半晌,赵洛懿作出结论,手指在墙面上四处敲击寻找突破口。
“师父小心。”
专心研究机关的赵洛懿抬起左手,食指勾了勾,示意李蒙过来。
李蒙笑了,凑去在赵洛懿脸颊上碰了碰。
赵洛懿嘴角微弯,“快去,注意安全。”
院子不大,李蒙找到楼梯,木质阶梯踩上去嘎巴作响,他小心谨慎地爬上去,在拐角处看见墙上一面蟠螭玉璧,大概作镇宅之用,颜色发黄,表面有磨损,显得古旧。
经过拐角,李蒙先以剑敲击看上去破旧不堪的楼梯板,确定坚固再上。
也许王家人早就不住在这里了,空气里都是灰尘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