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西弗勒斯正用夹子夹起了拿波草放在料理台上，用银刀把拿波草的根茎切下来放在一边备用。盖尔所在的位置，刚好能够看到画像大厅里正对着门的布鲁斯，他正通过画像里的一架单筒望远镜看着西弗勒斯操作。

盖尔好几次看见布鲁斯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都抿紧了自己的嘴唇保持了沉默。在这样的情况下，盖尔忍不住顺着通道进入了画像大厅，站在画像边上，和布鲁斯一样看着工作室里的西弗勒斯忙碌。

看了一会儿，盖尔对画像里的布鲁斯问道：“您为什么总是抿嘴唇？是对西弗勒斯不满意吗？”

布鲁斯听到盖尔的问话，终于把自己关注西弗勒斯动作的注意力分出一丝给盖尔：“不，谈不上不满意。他现在只有13岁。等他到我这种年龄，关于保留麻痹和去除感官敏感的这种小事，几乎是张口就来的。”

“那您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您是想要告诉他的吧，但是为什么要保持沉默？”盖尔明知故问。

“我的父亲在把家主的位置交给我之前，曾经告诉过我，我们普林斯引以为荣的不是那些流传下来的手法，而是对于药方的创造和改良。这是他必经的道路。”布鲁斯睨了盖尔一眼，“你和西弗处理药材的时候，偶尔会有一些小动作，让我对你们的另一个老师很好奇。”

“另一个老师？”盖尔没想到布鲁斯竟然能看出来西弗不只是师从他一人，但是仔细一分析，就能够理解一个对于魔药既有天赋又很勤奋、并且在其中浸淫了几十年的达者的眼里了。

布鲁斯对盖尔大惊小怪的样子有点不满，眉头川字型的皱纹更重了：“我问了普林斯家的成员，最接近的答案让我很惊讶，是个我意想不到的人。但是考虑到那位从来没有留下什么画像，我觉得你们应该强迫自己改掉一些习惯。”

盖尔沉默了一会儿反问回去：“我们就算改掉这些小动作，但是魔药的处置手法是骗不了人的，要是有人认出来了，你知道的，说不定那个纯血世家里保有一千年前的祖先画像而且知道这件事，那么同样是被掀了老底不是吗？难道我们要为了隐瞒而彻底不实用自己所学的东西吗？”

“那么，”布鲁斯的眉头像是被熨斗熨平了一样，舒展开之后变得面无表情：“我假设你是一个斯莱特林，难道连基本的智谋都没有了吗？需要借口的时候寻找借口，没有就编造一个。”

盖尔耸耸肩：“好吧，说起来，我很喜欢对角巷的一家二手书店，里面淘来的书籍和笔记上面总会有一些小惊喜等着我。那么有某个魔药大师在那里藏了一本笔记来记载自己的学识而被人淘换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不是吗？”

“二手书店”这个借口在沉寂了将近两年之后，再次重出江湖。盖尔想，要是现在是魔法界的气氛不那么紧张，也许这件事会登上《预言家日报》也说不定，随之而来的一定就是那家二手书店成为无数淘金者的聚集地！

第七十四章

七月末的一天，自从放假已经有一个星期都没有亮过的双面镜发出了蓝色的光芒。彼时盖尔正在试着让自己身边的各种自然元素随着自己的意志变成各种形状。

小精灵扑扑手里拿着双面镜“噼啪”一声出现在了盖尔面前，险些让盖尔凝结成的水箭刺中。

“扑扑不是故意的！扑扑是个坏精灵！坏精灵！但是主人的双面镜亮了！扑扑必须来通知主人！扑扑进不去魔药工作室，只能来找格林先生！但是扑扑打扰了格林先生！坏精灵！坏精灵！”

“我命令你停下！”盖尔拿着扑扑塞到自己手里的双面镜，制止住扑扑想要撞墙的自残行为，“我需要一些茶点，请给我谢谢。”

盖尔确定自己不是第一次对小精灵说谢谢了，但从最开始的尖叫着“先生对xx说请”或者“先生对xx说谢谢”到现在的只是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这还是一个不小的进步的！而且因为他不是小精灵们直接的主人，想要制止他们的自残，最好的方式就是立刻下达命令，让他们有时间自残就对了——小精灵们忙起来就没时间惩罚自己了！

在小精灵“噼啪”消失之后，盖尔接通了格林德沃的双面镜：“午安，阁下。”

“午安。”格林德沃看起来比起考试之前死命折磨自己造型的状态要好了不少。虽然还是在石室里，虽然还是穿着麻织的朴素衣服——好吧，换了一件新的衣服，原来的那件都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了——但是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既没有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老迈，也没有第二次见面时候的霸气测漏，同样也不是之前通话时候的搔首弄姿，而是一种扑面而来的稳重感。是的，稳重。让人觉得如同山岳一样可靠而又不会伤害自己的稳重，好像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这让盖尔觉得作为一个魔王还要具有多面性的气质可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事实上，莱斯特兰奇和布莱克的婚约仍然有效，而且人选也没有改变。”格林德沃说，“我看到了伏地魔的长相，除了他的眼睛是狭长的血红色以外，并没有长得很像蛇，为什么你要称呼他做‘蛇脸变态’？”

那是因为他的肉身还是人！盖尔在心里回答了格林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