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我存在在你的存在。

我将终生用一种温柔的心情

来守口如瓶

———席慕容《秘密》

五年后的十月末的清晨，惯常的阴天。

时间真的改变了顾吟很多，她已经不在是曾经了，性格也改变了不少。

墙上的电子时钟显示八点刚过一刻钟，楼上住院的病人还未初醒，楼里安安静静的。楼外大院保洁阿姨在清理，沙沙声，像风卷起的声浪，忽近忽远，很神秘。

二楼的大厅寂静空旷，湿冷的白气从墙边的一排小窗悄无声息地弥漫进来，天花板上雾气缭绕。灯光朦胧，护士站里，值班护士用手托着下巴，眼神惺忪，一切都仿佛是梦。

走廊的尽头，手术室的门是开着的，五分钟前护士已经走进去收拾着金属器具，它们相撞的声音清脆，从这边传到那边。

主治医生办公室外，顾吟微低着头，细长的手指慢慢拽住包的背带。

【要说点什么呢？应该说什么呢？】

“你怎么知道的？”发亮的手轻轻合拢，顾吟轻咳一声，小声地问。

垂下的刘海有些遮住了她尴尬的眼睛，她从余光可以看到身边的人黑着脸，缓慢的瞥了她一眼：“垃圾桶翻到了，里面有一张纸，你没发现么？”

“嗬～”

顾吟倒吸一口凉气，手指恍神的砸在木头椅子上，一种迟钝而麻木的疼，她好几秒才缓过神来。

有一件没有预料到的意外，还有什么会更糟的？

“你忘了？那天他也在画廊里！”仿佛故意捉弄着顾吟，非得等她吓住了才开口，淡淡的，略显凉薄的语气，“我还以为你不害怕的。”

顾吟转头

林榆头抵着靠椅后面的瓷砖上，看着她，讽刺的笑（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顾吟那被时间改变的性子）

他知道，她变了。

她看不起他。

“那，我谢谢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顾吟动也不动，迎着林榆那讽刺的注视，护士站的电话响了起来，林榆收起笑，转头看过去。

坐在护士站的圆脸护士站起来，对着顾吟笔画了一个手势：“顾吟是吧？没吃东西没喝水吧？医生马上就过来，你沿着右边走廊一直走到尽头，先进手术室把衣服换了。在做次检查，没问题的话把字签了字，医生来了就给你做。”

小护士的声音略显尖，语速又急又快，一直在顾吟耳边嗡嗡嗡的。

顾吟抓着椅背站了好半天，干涩的唇张了张，忽然之间，喉咙莫名的说不出话来了，她用力地点点头，把包放在林榆的手边，慢慢走了几步，咬着唇，又回头看看沉默不语的林榆，笑了。

头顶的灯把她的脸照的跟个白纸一样，她扯起同样毫无血色嘴角，“这次算我不要脸，求，求，求求你，林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顾吟换好衣服从做完最后一遍检查，签字接受手术，当躺到手术台，不过三十分钟。

顾吟觉得时间很漫长，长到她开始幻想自己会不会失血过多死在这里了，一会儿时间有如此之短，一眨眼就躺进来了，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有好几个瞬间，胃里阵阵收缩，自己快抑制不住吐在手术台上了。

漫长的，无能为力的。

医生换好了手术服正准备器具，站在手术台旁的护士帮她整理着床单，手指不小心划过她的手臂，顾吟推开了护士，缩起腿，侧身抵靠住小腹。

过程很痛，顾吟把嘴唇都咬破了。汗都出来了。她闭上自己的眼睛，不自觉的抽泣起来。

手术结束，她被送进另一间房间短暂休息。林榆没进来。她也不介意，无所谓。

房间里只有几张空床和她，安静的缺乏人气的空气中飘着医院惯有讨厌的味道。顾吟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力气，换好叠在床头的衣服下床。

头还在痛，像被刀子割过似的，顾吟条件反射地抚摸着头往地下蹲，视线末端出现了那双久违的回力休闲鞋。

作者的话：怎么样，怎么样？因为刚好大大这里的天气是阴天很冷，就想象粗来了？还行吧？投票票评论哦！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