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掩面垂头,半晌后声音苦涩,“你说的对……我没资格……我错了……错了……”
于天易看着几乎被伤痛压垮的弟弟,突然有些恐惧。于天华对珍月有情,他看得出来,可于天华做的很好,心内还是维护他这个哥哥的。他们二人年纪相差不大,从小一同长大,兄弟情深,这种感情他不想失去,可看于天华的样子,像是不想再要他这个哥哥了……
“天华……”
于天华没有理他,一步步走出房间,每一步都沉重万分,背影几乎溶在光里,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于天易嘶吼着,“天华!”
于天华脚步顿了一下,可他仍然没有回头,就那么一步步的,离开了。
于天易狠狠咬着唇,瞪着卢栎这个挑拨他们兄弟感情的罪魁祸首,“就算我做了这些事又怎么样!我没有杀珍月,奸夫之事也未有做实!谁家夫妻没个矛盾,我只是对珍月有些疏忽,并没有做出任何实质伤害她的事,你能怎么判我!能给我判个斩刑么!”
说到最后,他目光有些疯狂,神色阴狠的吓人。
“你放心,我一定能判你一个死刑,请认真期待。”卢栎唇角微扬,笑意真诚。
端惠的声音有些抖,“害吾儿性命的……到底是谁?”她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卢栎眉眼微垂,轻轻叹了口气,“此事非常遗憾……郡主请务必稳定情绪。”
端惠郡主点了点头。
卢栎扬声道,“带冬雪进来。”
很快,冬雪出现,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安静跪在房间中央。
卢栎缓声问,“冬雪,珍月自刑之时,你在房间里是不是?”
冬雪眼泪立刻掉了下来,“是,奴婢在。”
“珍月自刑,尽管决心已下,可手仍颤抖,数次刺伤自己皆不在要害,非常痛苦,是不是?”
“是。”
“珍月求你,求你帮忙让她得个痛快,你不敢,可珍月越来越痛苦,甚至身体抽搐,就是死不了,你舍不得,便应了她的请求,将匕首刺入了她的心房,是不是?”
“……是。”冬雪一个头磕在地上,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地板很快洇湿一片。
房间里一片哗然,没有人想到,竟是冬雪下的手,冬雪给珍月刺入了致命一刀!
卢栎闭了闭眼,接着问,“珍月身下胎胞,是你的孩子,是不是?”
“是。”
“你看着珍月闭眼,将昏睡的于天易扶起靠坐在床头,并把匕首塞到他手里,用头上丝绦打活结系于窗子正对的床头,从窗子跳出,用丝绦缠住窗闩,将窗子推上后,利用丝绦之力把窗闩闩上,再用力拉扯丝绦,制造无外人可以出入的密室,是不是?”
“……是。”
卢栎第一次检查密室时,只注意到床与窗子正对,有利用可能,可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直到注意到冬雪的丝绦。丝绦质滑,不管绑缚何处,都不易留下痕迹,冬雪此举有些大胆,可她守在珍月院子里,第一个与如夏进入案发现场,就算丝绦之前因她猛力拉断,她也有机会收拾……
他昨天把整件事想清楚,并将所有证据准备好,想今日大闹于家,连夜给冬雪去了封信。冬雪写来血书明志,并一早自己过来,表示愿意付出生命,只要卢栎能像信上说的,为珍月伸冤,惩治于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