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取材？”卡尔试图转移话题，最好杰克不会想到要问自己过来干什么。

就算杰克问了他也不打算说实话。

下城区有些肮脏的交易他也是最近才沾上的，尽管他自己也不齿，但他毕竟不是第一个堕落到这里来的有钱人。

“你来做什么？”杰克对之前的问题只是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下城区不是你这样的人会来的地方。刚刚要不是我你的金表已经没了。”他瞟了眼卡尔身上各种闪亮的财物，这家伙简直就是在脸上写着你们快来抢我啊。

“不是什么大事，我正准备回去了。”卡尔看了眼渐渐黑下来的天，他居然在这破地方待了有一天了。

“我送你。”杰克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卡尔笑笑，他觉得没这个必要，但杰克坚持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来。

“下次就算有事情也交给下属，你来这里太危险了。”杰克边走边说。

“你怎么不怕？”卡尔反问道。

杰克撸起自己的袖子炫耀了一把刚刚练成的肌肉，“艺高人胆大。”

卡尔看他那一副骄傲的样子，像极了正抬着下巴的猫。

六个月了，但这段时间并不足以让他忘却杰克，反而让这份思念发酵了。而卡尔看向杰克的眼神也越发深沉。

两人在漏水的居民楼缝隙中穿梭着，下城区就是一片脏乱。

周围的人都很少了，这让他们很清楚的知道对面的男人明显是朝他们走过来的，目标也在他们。

“我早告诉过你下城区穿成这样简直就是在邀请别人抢劫。”杰克把自己的画板收好，整个人都防备起来。

卡尔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把钱交出来。”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不过杰克勉强还能保持镇定，以前他穷的很，几乎遇不到这种事，有也是他是站抢劫犯那边的。

男人看他们沉默，便毫无顾忌地亮出了长刀。

“别激动，我把钱给你就是了。”卡尔立刻开始脱下自己的腕表，口袋里的财物也全数交出来了。

“不用给。”杰克说。

“我不能让你出事。”卡尔把值钱的东西全丢了过去。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整个纽约都沉浸在新年的欢乐气氛当中。

盖茨比最盛大的也是最后一场派对结束了，他站在大厅的中央向所有人宣告了这场狂欢的终结。

时代广场的大钟敲了一下，两下……

男人跑向他们，并没有关心地上的财物，那把长刀就直直地朝着卡尔去了。

“小心！”杰克身体的动作比脑子要快，卡尔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拿着钱财跑了。

“咳……”杰克猛的吐出一口血来，勉强扯出一个笑，“我都说了你不用给他。”

“我带你去医院。”卡尔看着他胸口那个明显的伤口，把他抱起来朝着下城区的出口跑去。

杰克倒没太在意，因为死神先生刚刚发来了消息，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很快就要开始下一个任务了。

下一个任务自然又是要由一次死亡作为开始的。

死神先生要带他走了，去医院当然也不会有什么用。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死的。”杰克小声说着。

卡尔能听清，但他只当杰克在说胡话，他的手上已经被血染的一片红了。

“你不会死的。”卡尔把他放到副驾驶座位上的时候这么说，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很高兴能认识你，卡尔·霍克利。”杰克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但他还有点庆幸，终于到死他都没让卡尔有机会说出他们的关系结束了这样的话了。

“杰克！”卡尔再怎么喊他也不肯搭理了。

至于车子超速这类事情卡尔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了，他现在只顾着一路向医院行驶，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到下城区去，如果是杰克一个人的话，他打扮的就像个穷学生，一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杰克，我们到了。”卡尔自顾自地说着，他还没注意到对方早就失去呼吸了。

盖茨比今天心情很好，除了四处都找不到杰克之外，今天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一天。

但是午夜十二点夜不归宿即使是杰克，盖茨比也忍不住要生气了。

他已经和尼克在大厅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别担心，他很快会回来的。”尼克只能这么安慰他。

“这话你一个小时前也是这么说的。”盖茨比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暴躁，他知道尼克会谅解他，杰克是他承认的家人，如果出了什么事他根本无法想象。

他都警告杰克多少遍了，如果要出去一定要先报备。但对方不遵从也不能算太过分，毕竟小孩子最不愿意听家长指手画脚。

“先生，霍克利先生来电话了。”女仆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说道。

“他最好告诉我他现在已经在把杰克带回来了。”盖茨比气冲冲地朝尼克说。

尼克无奈地笑笑，看来霍克利先生还有很漫长的一段路要走啊，毕竟想和杰克在一起一定要先通过盖茨比才行。

盖茨比拿起电话的时候有多愤怒现在就有多沉默。

尼克看着他的脸色也能大概猜出杰克是出事了。

“他骗我说杰克死了。”盖茨比猛的把电话放下，“他要是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任他把杰克带走……”他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继而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