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黑子一如既往地占着上峰。封傲随手拨弄着盒子里的棋子,看着一手紫白思索着下一步的郑宥廷。尽管白子已经毫无胜算,但郑宥廷依然没有放弃的想法。
这与那些没有自知之明之人的争强好胜不同,在他眼里,世事没有绝对,那是一种敢于迎难而上,不对任何一分努力忽视,面对失败也坦然的人生态度。
他是一个容易专注的人。或许是深入骨髓的习惯,不自觉地,郑宥廷的坐姿就透着军人的笔挺和沉着。他专注的时候,脸上的沦落总会有绷紧几分的感觉,让整个人的面容显示出一种更为深刻的立体感。嘴唇也抿着,整个人透露出的认真和眼神的精睿,再不能让人泛泛而视。
与他相比,封傲则显得闲适太多。
郑宥廷手一动,将白子收了回来,他看了看时间,不多不少正是晚上十点整。他的时间概念被训练得太好,分秒不差,便是在这种高度集中精神的时候依然不会忽视了时间。他将白子放回棋盒里,是要罢了这一局了。
“我会离开一段时间。”
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预兆,郑宥廷说了这一句也没有更深入交代的意思,同样的,也没有这样的必要。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郑宥廷也能对他说起自己的情况了,这已然极其难得。
封傲丢开指间的黑子,闻言只是略点了点头。
他正动手要将棋盘收拾起来,郑宥廷却道:“放着吧。”
封傲看向他,放着这棋盘便是要等他回来继续这一残局了,他没拒绝,起身道:“放至书房吧。”
他也不费心送客,交代了郑宥廷便径直回了房。他们的相处已随意太多,却也未到让郑宥廷以为他至少会给自己一句‘凡事小心’的地步。很奇怪的,分明是父子不是么。郑宥廷对自己与父亲的相处越发不知该如何定位了。
封傲原以为郑宥廷会留下那话,便是早去早回的意思,不想郑宥廷这一走,便是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