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忱负手站在书房的正中央,看着书房的门开了又关,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门槛上漂浮着的灰尘历历可见。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孤家寡人,不知道当初支持李渊上台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凉儿,这次的事,你参与了么?”暖阳在路上就甩开了明林的手,失态的情绪已经控制住,把来找他要问的话问出来。
“或许有吧。”明林想到之前在宫里小住的那几日“从他口里”说出来的关于三皇子的赞词,以及就在今早的登基大典上他所说的那些祝词。
“有就是有,没有就说没有,什么叫或许有。”暖阳皱着眉。
“事已至此,不管有没有,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么?”明林重新拉起她的袖子带她往自己院子里走,不想让过往的仆从偷眼看她。
“当然不是!”暖阳虽然跟着他走了,可语气依旧不善,“这决定了我要不要和你绝交。”
“噗——”明林转身随手摸了摸暖阳的头发,“你怎么这么幼稚?你都和谁绝交了?”
暖阳掰着指头数起来,“萧钦,大将军,李承远,还有认错后的你。”
“哦。”已经到了院子门口,明林跟扫地的丫头说了声把白怡请过来,继续拉着暖阳进屋,“合着整个将军府里的人你都不认了。”
暖阳的气火又被拱起来,“那是圣上啊,是我们的父亲!他们这是造反!是乱臣贼子!”
明林给她泡了壶从山上带下来的苦丁茶,“可是当年圣上的位子不也是这么得着的么?”
暖阳的肩膀耷拉下去,声音也低了些,“我知道,你从小被送到寺里去,跟父皇感情不深,可能还怨着他,可再不济,那也是我们的父亲啊……”
“起码他还活着不是么?”明林递给暖阳茶杯,“你现在这样暴怒,除了伤自己的身体,再没别的用处了。就像刚才大将军说你的那样,他在提醒你在外人面前不能表达对新圣上的不满,落人口实吃亏的还是你。”
这些暖阳何尝不懂,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如果父皇真的被赐死了,她或许会悲伤,会去做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情,可现在父皇被软禁着,她除了闹一闹,安慰父皇也安慰自己,这之外她好像没什么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