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浓的热液一阵阵，从他的额头、鼻子、脸颊、脖子沿流而下，他想用手挡下，却只是使得粘呼呼的液体更加均匀地抹上脸。

「好了，章盖好了，签约完成。」卞泱韦舒坦地呼了口气，拉上拉链。

那口吻仿佛把刚才射在他脸上的j,in,g液当成印泥般，伍展亮从不知道人会因为过度的愤怒而说不出话来，他的拳头颤抖着。

「等我联络。」说完，卞泱韦将伍展亮梦寐以求的白色iphone4以及上头写着七十三万元整的支票塞进伍展亮的西装口袋。

第三章

待伍展亮在化妆室花了一番功夫才把脸上浓稠的j,in,g液洗净后，胸前上半身已湿了一大片，帅气的发型也狼狈地塌下粘着前额。

早已丧失参加同学会的心情，他提着公事包，偷偷地往另一边的出入口溜走。

回到家里，伍展亮又说又哄，才让母亲大人相信自己欠的不过几万元，朋友开了支票准备还以前向他借的钱，等星期一银行开，支票存进去后，就没事了。

「你哪里会有钱可以借人家？」不过对此说法，李淑君还是颇感怀疑。

「去年业绩不错时，公司多发的奖金。」说了一个谎，就须得用更多的谎来圆。

李淑君沉吟了会，还是决定给大儿子一次机会。

「妈，我不要看这台啦，你叫阿扬把遥控器还给我。」伍展晴不高兴地道。

「妈，姐又跟我抢电视看！」正读大学三年级的伍光扬誓死捍卫手中的遥控器。

「你们几岁了，还抢什么遥控器！阿扬把遥控器给姐姐！」李淑君转头斥道。

「不公平！你们都这样！我要搬出去住！」伍光扬不服地大喊。

伍展亮见状，知道已经过关，拎着公事包逃回自己的房间。

李淑君不禁叹气，就盼已经二十八岁的儿子能学着懂事些，不要给她闯祸。都怪婆婆宠坏了阿亮，每次阿亮做错事，她声音提高一点，婆婆就出来捍卫说那没什么，让她教也不是，骂也不是。

伍家多是中等之姿，偏偏出生即为长孙的伍展亮，长得就像奶粉广告里的可爱宝宝，长大越发帅气，嘴巴又甜，长辈们更是宠得无法无天。

将房门锁好，伍展亮换下衣服，不放心地从公事包里拿出支票，想锁在书桌的抽屉，星期一好到银行兑现。

这时伍展亮才发现卞泱韦的『贱』绝不如此。

……那卑鄙的混帐故意在支票上面划了线。

不划线的支票可以直接兑现，等同现金。划线是怕支票遗失或遭窃被人盗领，需要存入帐户，同县市内须一两个工作天，钱才会入帐。

以他现在火烧屁股的情况下，这两条线简直要他的命。

星期一银行一定会再打电话催款，万一发现他已经被公司开除怎么办？

伍展亮急忙拿起白色iphone4，摸索了下功能，终于找出通讯录，里头只有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手机一端音乐响了又响，心急的伍展亮重新拨打了三次才接通。

那带着可恶台北腔又隔了二代外省口音，现在又掺杂了些外国腔调的声音从手机那端轻快地响起。

「这么想我？」

「想你妈的头！」什么风度，伍展亮全丢到地下踩，开口连妈都出来了。「你故意的！你根本是故意在支票上面划线的！」

「我只是想说这六十天的时间，你需要多一点时间好好考虑，免得这念头好心借人家钱，还落得一身不是。」事情进展顺利，大获全胜的卞泱韦心情好得很，一点也不介意。

伍展亮心惊了下，手里的白色iphone4差点滑落。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做出赖帐那种猪狗不如的事，你说对不对？」

「当然不会……借钱还钱是天经地义的……只是我现在被公司开除，星期一若没有将钱还掉，银行打电话到公司找不到我的人，就会打到我家来，万一被我妈妈知道就惨了……」伍展亮越说声音越小。

卞泱韦恍然喔了声。「你没说我还不知道你被公司开除，这真是糟糕。这样好了，我交代人事部门，若有银行打电话指名找你，就说你现在在xx集团工作，你说如何？」

「等等，那我要怎么跟我妈说我两个月不在家……」伍展亮犹想做最后挣扎，光是在厕所被卞泱韦这样一整，他就胆怯了三分，万一搬过去后……

「别想找借口，我相信这点小事，你编个理由就可以摆平的。要不光你手中拿的iphone4，我就可以向警察局报遗失，告你侵占，警察到你家堵人的时候，一盘问，别说卡债的事，连你现在没工作令堂都会知道，你觉得这样好吗？」

「——我哪有侵占！你别乱说！明明就是你给我的！」伍展亮吓得心脏几乎从口腔跳出来，怎么连警察都扯出来了！

「你要怎么证明是我给你的？」卞泱韦吓得伍展亮一楞一楞地，「谁会相信十年不见的同学，会无缘无故送一支好几万的手机给人？」

「你好卑鄙……！」伍展亮根本无法证明，这样他就得供出当时『签约盖章』的过程。

「放心，我还能要你做什么？你现在除了身体，也没什么好损失的。」卞泱韦很实在地点出伍展亮的窘境，「听着，去拿笔。星期二钱进入你帐户后，你将卡债还一还，收拾好简单行李到我念的住址。」

被打得节节败退，穷得只剩下身体的伍展亮，还能说什么？

「好，我拿好笔了，你说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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