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十分冷静,趁着这当口飞快道:“羽林卫!擅动喧哗,惊扰父皇者视为意图谋逆,格杀勿论。”震得所有人一动都不敢动,哭声也吞下了肚,听沐慈再吐出一连串吩咐,“父皇没事,卡了痰!卫终滚一边去!御医,给父皇顺气;开窗通风;所有人回自己位置。”
牟渔带佩剑地羽林卫控场,沐慈的命令很好被执行,擅长外科的御医倪思与崔院使一起,给天授帝清痰顺气……
很快,就听天授帝一连串咳嗽,没事了。
沐慈看天授帝没危险,一双似无机质黑曜石的眼睛,冷冷看向了还在撒泼疯叫的沐意,似看一个死人。
那如有实质的冰冷杀意,庞大的威压,激得沐意忽然涌出了铺天盖地的恐惧,身体犹如坠入冰窖,似掐断了脖子的公鸡“吱”一声把胡话停在了喉管里,然后浑身发抖抽搐起来。
喃喃……“不……别杀我……别……”
似一个真疯子了。
沐慈平静吩咐羽林卫:“清理干净。”
羽林卫如今直接听命沐慈,也十分厌烦差点气死天授帝的沐意,不需牟渔下令,便直接取了套锁,把沐意绑了个结实,还堵了嘴,拖狗似的拖下去。
这绝对不是闹着玩,沐念吓得愣住。听着那毫无温度的“清理干净”四个字,立即联想到父皇口中“杖毙这个孽障”的命令。
沐意脸色惨白,挣扎扑过去,抓着沐念的衣摆:“救我!”
羽林卫掰不开,就直接用剑鞘击打沐意的手,逼他松开。沐念看着凶神恶煞的羽林卫,手脚微微发抖,全身犹如他喝玉泉春酿的那天一样冰冷,似踩在棉花里不着天不着地。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沐念推开羽林卫,抢下沐意:“别……别杀他……”
他真怕带走了就再也见不到沐意了,尽管这个弟弟……但总归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羽卫停下来,看着沐慈等待命令。
……
沐慈看这一对“兄弟情深”,目中无波无澜,却也没有进一步命令,漠然转开头,看向天授帝胸口的起伏:“父皇如何了?”
崔院使不知是累是吓,喘息不定。倪思只好擦着额间冷汗回报:“陛下没有大碍。”
沐慈就坐在天授帝身边,轻柔抚摸天授帝的胸口,一边一字一字清晰而平静说道:“临江王在父皇病重之时,不恭不敬,装疯卖傻,造谣诽谤,致使父皇急怒攻心,险些……这般无君无父,图谋不轨之辈,任何人不得求情。带下去!”
羽林卫上前,强硬把洛阳王抓住带开,将挣扎的沐意制住,继续拖到外面。
牟渔抱臂压阵。
王公大臣都不敢说话,这都上纲上线,“图谋不轨”了,谁敢求情啊。
大家都不是傻瓜,也不是瞎子聋子,虽然楚王心性冷硬,手腕狠辣,但至少他行事都光明正大,不用担心暗中冷箭。若说要选合作者,大家是宁可把尾巴收着点,也喜欢与楚王合作的。
都看不惯沐意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太险恶了。
唯独临安大长公主看这实在闹得不像话,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卖了自己的老脸:“小侄孙,老姑奶奶年纪大了,看不得血腥,你看……”
沐慈一脸正经,语气认真回答:“姑奶奶,您大概误会了,我只是见不得脏乱差,让人带临江王下去清理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