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只评价,“太急进。”
谢家纯粹自己作死,可能与谢家能调动的资源太少有关,否则让沐慈来做,他绝不会自己出面,也不会让人抓到与谢家有关的任何把柄,否则就不会动手,宁可蛰伏。
看来还是自己的出现,逼得谢家不得不出手。
天授帝又道:“如今贵妃、五郎都被盯着,谢氏一族都关在天牢里,该怎么处置?”
很不好处置,毕竟谢氏是三郎的外家。
“依律处置。”沐慈冷道。
天授帝蹙眉:“若都诛杀了,三郎只怕要心怀怨恨。”
“不用诛杀,若依律,也只是主犯伏法,从犯减等降罪,听命的兵丁流放楚地。不过我想您根本没有判他们谋逆,不过是一个未奉诏擅闯禁宫的罪名。”虽然后一种罪名也很严重,却远不如谋逆罪。
天授帝点头:“北神威门是三郎和五郎夺下的,将功抵过也可轻判。”然后把沐意的托词,沐念包庇,连常山王都不揭发的情况说了。然后眼巴巴看着幼子,希望幼子把这个人情做下来。
沐慈够聪明,讲原则也从不是死迂,不触及底线的他绝对会利益最大化。他想一想,道:“我是不主张将功抵过的,有功当赏,赏他们夺门,拱卫禁宫的功劳;有过也当罚,未奉诏入宫的人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天授帝三观早被沐慈刷新过,便照着吩咐了下去。
天授帝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说谢家有功,只把夺神威门的功劳记在了沐念一个人头上。免得他定了性,被牟渔收入夜行卫密档的那份“沐意与谢贵妃参与谋反”的罪证失去作用。
外头洛阳王很快得到消息(天授帝当然得尽快让他知道他要承谁的人情),知道谢家降了一等爵位,收回许多食邑,男丁打板子,罚粮食,女眷都轻轻放过了,自己还被嘉奖……
这结果比谢家倾家覆园好太多,沐念头顶的闸刀放下,心中感激,拉着沐意一起跪下,对着太和殿叩头。
天授帝说:“有密档在,他们不安分你随时可以翻案。平时一定要小心,别着了道。”
“知道了。”
“谢氏的品级也会降,父皇必给你个交代。”
天授帝心里闷得慌。
谢贵妃和阿期是姐妹,样貌有四五分相似,性格温婉,更有一种天授帝在阿期身上见不到的……崇拜、爱慕的眼神。
他有点移情作用,宠着她,让她位居贵妃。现在才惊觉她那种小意温柔,其实更似一种隐忍的姿态,于是更不敢相信她。
那女人能忍人所不能忍,远不如表面上温和无害。
对他的感情,只怕也没多少真心。天授帝觉得很难受,不过连最爱的女人不爱他,这种打击也挺过来了,倒不觉得多痛苦。
沐慈看得开,只道:“您的女人您自己处置,我在宫外逍遥,后宫女子的手还伸不到我头上,再说,有洛阳王在,有事叫他去顶缸。”沐慈已经能预见沐念夹心饼干的前景了。
“也罢,小心些却是不怕她的。除了她,还有许多人要防范,具体问临渊和白霖,还有李康,他们都知道,也可信。”天授帝介绍了白霖的来历。
沐慈清楚天授帝夺位是一路血腥,拉满仇恨,就算他尽量摘干净自己,但世人不是傻瓜,他作为既得利益者,怎么可能不沾染一点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