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栽倒在地上，血混杂着泥水，堆积起来，淹没她半边脸。眼睛还看着前方……

青鸿站在山崖边上，雨水冲刷掉他身上的血水，他拖着长剑，眼睛里没有情绪，好像他这个人已经失去了鲜活一样。他开口喃喃自语：“如果……如果你不杀师妹，就不用去天阴宗，就不会被天阴宗报复，就不会……失去我的阿晨……你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他说着，突然呜呜哭起来。

没了……什么都没了……他怆然大哭，心如死灰，山崖下瀑布流水湍急涨潮！有妖兽在这样的奔腾的河水里出没，山石坠落，他闭上眼睛，纵身跳下了山崖。

都死了……就干净了……阿晨，我来陪你。

谢晨有所预感，从床上惊起的时候，天光大亮。昨夜大雨磅礴，他并没有睡好。陈道来看他的时候，他哈欠连天。陈道一把把他揽在怀里，问他：“你怎么这么懒？哪一个修士像你一样成天像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

谢晨微微笑：“我不求长生大道，只想着生老病死快快活活。”

陈道听了……沉默。看着他，谢晨从他眼睛里读出来难以置信。陈道疑惑、不明白。在这大千世界，修士都向往着修仙大道，可是谢晨却说他只想像一个凡人一样生老病死度过如蜉蝣一样的一生。他不是不认同……而是，他在追求者长生大道！你像凡人一样过一生，我的未来谁陪我？

陈道不许，“我怎么办？你不求长生，我怎么办？”

“大道不可期，你已经是渡劫后期，我才元婴前期，你有几千年的寿命，我寿数只有五百载，我于你而言，恍惚一瞬。若是死了便也死了。”

陈道不敢相信他如此镇定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想听。搂着谢晨说出一句他熟悉的话来，当初青鸿也对他说过。

“修仙路上如果没有你，我还修仙做什么？”

谢晨张嘴无声，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样的感情……谢晨看他，定定的，却突然一笑：“那你就陪我好了，你不修仙，和我一起轮回。”

陈道看着他笑，却不觉得他在说笑，他目光里神色几变，终于在谢晨几乎要跟他说自己只是开玩笑的时候，他珍而重之的说：“不，我修仙。”

谢晨心里放下一块石头，卧槽！我还以为你要为了我不修仙了，结果了……可是陈道话还没有说完，他开口说：“我要修仙，你要是轮回，我可以找到你。但是我要是不修仙，和你一起轮回，天南地北记忆全无，我不知道老天是否还愿意成全我们……我不信老天！”

谢晨终于不作声。

他摸着谢晨长长的头发，谢晨低着头，伸手从他手里扯出来自己的头发，扯过他的一缕，两相缠绕。

陈道看着他这个动作，笑容甜腻。

“你要与我结发成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