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鸣人见佐助神色不对，小声地喊了他一声。

佐助垂下眼睛，让额前的碎发搭下来，“没事了，我们明天再去找他，他在这里到现在还没走，肯定有什么目的，没达成之前不会离开。去睡吧。”

鸣人看着佐助慢慢走了出去，然后像是没事发生一样，盖上被子躺在榻榻米上。他的背影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慢慢的走进为自己准备好的棺材里，充满了决绝和冷漠。

他突然觉得这个人，似乎有着他难以想象的悲伤。

哥哥。

佐助知道这是梦境。记忆里宇智波家族的街道，记忆里一起练习手里剑的郊外，即使过了十多年也摆脱不掉的噩梦，他仍然不愿意离开这个梦境。在晚上，自己的梦里，可以放纵一下，让自己轻松一点，不必去想是现实还是虚幻。

无论你将来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我都会一直爱你。

“大叔，大叔？你没事吧？”

佐助睁开眼睛，看见一张担心的脸，六道胡须就在自己的眼前。而且好像身上也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发现这孩子居然抱着自己，“松手。”

鸣人赶紧把他放开，“我看你一直发抖，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是。”佐助单手撑着自己坐起来。

“你头上都是汗。”

不用他说，佐助也知道，头发都被汗浸湿搭在额头上，身上都湿透了。他轻轻地喘着气，慢慢地让它平复下去。

“你梦见鼬哥了吗？”

佐助闻言冷冷地瞥着他，鸣人忙摆手道：“别生气大叔，我猜的啦。”

他小心翼翼地说：“因为佐助也有时候会这样。”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发现不对，看到大叔的身体在颤抖的时候，忍不住像以前一样抱住了他。

佐助看他一副担心的样子，不忍再对他这么冷淡，声音沉稳下来，“我没事。”或许是因为见到了鼬而且就近在咫尺，很久没有做梦的他今天突然沉溺在里面。

鸣人把被他掀开的被子提上来一点，“你这样出汗又吹风会着凉的。”

佐助低着头没理他。

鸣人在他旁边坐了一会儿，又偷偷往他跟前凑了两步，慢慢地挪了过去。

佐助感觉到他挨着自己坐着，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发现他抱着膝盖，好像在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真是个白痴呀。

“不关你的事，去睡吧。”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鸣人抬眼看着佐助。

“……”不可以。但是就算这么说你也不会那么简单的就放弃吧，毕竟是漩涡鸣人，佐助垂着眼睛心里想着。

“你不说话就是同意咯，佐助的哥哥是什么样的呀？”

佐助说：“我怎么会知道，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他。”

“两个世界总是有共通之处的。你看你和佐助不就很像吗？”

“……”佐助没回答。

鸣人自己继续说着：“佐助的哥哥和他长得真像呀，不过之前看照片是个很温柔的人，今天看着有点可怕的样子。”

佐助沉默着，半响才了一句：“也许吧。”

“你说他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佐助呢？”

佐助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也许是因为他有别的事要做吧。”

“其实我有点害怕，如果佐助的哥哥变成坏人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做。”鸣人低声说道，似乎真的很担忧这个问题。

佐助听他这么说，问道：“你觉得什么是坏人，什么又是好人呢？”

鸣人愣住了，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但是一件事总是有好有坏吧。比如说偷东西是不对的，恃强凌弱是不对的，杀人是不对的。”

“如果偷东西是为了救人呢？”佐助反问他。

鸣人懵了一下，“这个好像是说不太清。但是如果出发点是好的话，也不应该认为是坏的。”

“如果出发点是为了救人，结果却害死了很多人呢？”

鸣人说：“那可能是他的方法错了。”

“如果为了救一千个人而杀了十个无辜的人呢？”

鸣人想了一会儿，皱着眉头，“大叔，你说得好复杂呀。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想，要是佐助哥哥是坏人，不跟我去见佐助的话，我要不要对他动手。”

佐助觉得他有点可笑，又有几分可爱，“如果他是坏人的话，你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命。”

鸣人恍然大悟，摸着头讪讪笑道：“也对。”

“放心好了，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