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还有人送花啊！”华宇的同学指着华宇手中的鲜花又惊奇又羡慕。还勾过头去找送花的乔书，非要看看他长什么样。

华宇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他是我实习公司的指导老师。”

那大呼小叫的同学不禁狐疑看着华宇，调侃说：“你们关系这么好！不怕咱们王子病大人林凡吃醋啊？”

华宇一听，微微愣了神。他这几个同学平时都喜欢开他和小凡的玩笑，一开始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后来，他发现他喜欢小凡，就觉得别人的揶揄总是带着刺耳的感觉。

“说曹操曹操到。”另一个同学盯着走过林荫小道尽头的林凡猛拍大腿。

“哎，咱赶紧走去那边拍拍照啊。华宇，你等会儿自觉跟来啊！”这么说着，几个男同学就哄笑着离去。

乔书离得远，听不清什么，不过见原本要和同学拍照的华宇竟然单独走向了别处，便有些好奇得盯着他的背影去看。

林荫小道并没有b大的标志性建筑，所以很少有人在这拍照留恋，倒是显得比较安静。

华宇腼腆笑着，捧着鲜花递到了一个男生的面前。

“小凡，恭喜你毕业！”

比华宇矮了大半个头的林凡斜睨着眼，吊着嘴角冷哼一声，随即视线又下移到华宇胸前的花束，里面都是红玫瑰。看样子，有11朵吧。

带着讽刺笑容的林凡眼神冷厉，“傻大个，你犯得着这么羞辱我？”

“我没……”华宇一慌，虽然不明白林凡的话，但是这种语气怎么听都是在生气。

林凡打断他的话，冷哼道：“你拿别人送你的花给我，不是在羞辱我是什么？”

“不是。”华宇一下子反应过来，林凡一定是看到乔书送花给他，误会了！

“不是什么？”林凡挑眉，黑眸在树荫下变得有些灰，看不清其中神采。

“那是我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

“算了，我不想听你说话，先走了，我待会儿还要和小晴拍情侣照去呢。”林凡摆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提脚就走。

华宇面色一僵，捏紧了手装，没挑刺的玫瑰扎了他的手。

回神，那人已经走了十几步远。

“等一下，小凡。”捧着鲜花跑到林凡面前，华宇长胳膊一伸堵住了他的去路。

林凡停下脚步，皱眉道：“有屁就放。”

两人已经走到了明阳处，林凡右耳的红色耳钉闪着光，刺到了华宇的眼。

犹如梗刺在喉，华宇艰难开口：“你刚刚说小晴？你们……在一起了？”

“关你什么事，我们还上床了呢。你这个老处男一定还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吧，呵。”嘴角带着坏笑，说着残忍的话的林凡痞意十足。

华宇的手指有了疼痛感，大概是被玫瑰刺伤了吧。镇定下心神，他低头看看手中的花束，再抬头时，已然做出了决定，眼神坚定无比，反而多了几分凌厉的帅气。

“小凡，我喜欢你很久了。”

“就算你要拒绝我，要骂我或者打我，我都要告诉你。”

“你他妈脑子有病！”自然垂放的手猛然推开华宇的肩膀，前方的路被撞开了。

林凡嘴唇抿成直线，绷着脸走远。

华宇踉跄了几步，手里捧着的是，被嫌弃的一生一世的承诺。

风吹着，别人的欢笑声。又吹着，谁的哀愁叹息。

只在远处静静看着，乔书便能感觉到华宇的落寞，背影孤单得像个雕塑。

他深知此刻的华宇是多么脆弱，迈开脚步走向他，用温柔的声音抚慰：“华宇，没事了。”

华宇面色在阳光下更显苍白，他对乔书示意林凡走过的路口，“老师，他，就是我喜欢的人。”

乔书看着空荡荡的路，为华宇感到心疼，吸一口气，他轻拍他的肩膀微笑，“告白过，至少你的大学不留遗憾。”

华宇还呆站着，过了一会儿，竟在阳光下扯起嘴角，对乔书笑起来。

“老师，给我拍张照吧。”

“好啊。”看着华宇展开笑颜，乔书也欣然点头。

他接过华宇的手机，打开相机。

羞涩的少年，微红着脸，一只手捧着红玫瑰，一只手抬起做出搂住一个人的姿势，笑容温暖。

“咔擦”一声，时间定格在2017年6月10日，周六，艳阳高照的毕业日。

乔书看着照片上华宇的动作，不禁好奇问出声，“你为什么摆这个动作？”

“我每一个学年都会给自己定个目标，就在刚刚，我实现了最后一个。”华宇对着手机微微一笑。

乔书愣住，重新看了看手机里单薄的身影。

原来，羞涩少年的空空的怀抱里，是他的爱情。

华宇将花束扔进垃圾桶，转身给乔书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师，我毕业了。”

“嗯。”乔书拍拍他瘦削的背，觉得有一丝心疼，又有一丝温暖。

“我们去喝酒吧。”华宇松开乔书说，眼睛里都是期待。

“现在还早。你没有班级聚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