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拿纸笔来,我这就写给你,拿去叫他们做来我尝尝,看看味道对不对。”
说着付东楼就跟着张掌柜往一旁的书桌去,翟夕称奇道:“这奇了怪了,你也算我半个徒弟,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做菜。岂止是会做菜,你那改造纺纱机什么的都跟谁学的?”
“你给我上课一天能上几个时辰啊,我看过的书多着呢,凭什么都告诉你啊。”付学霸得瑟。他才不会说他只会默写菜谱不会做呢,曾几何时付学霸也下过厨房,可惨痛的事实告诉他,智商高和做饭好是两个世界的事,他就是个当厨房杀手的命。
“上次我就想说,你这笔字是真不赖,‘东篱’与‘南山苑’几个字飘逸又不失沉稳,润而不肥颇有几分功力,比之以前大有进步。赏春宴我虽没能去,可你写的字我后来在王府见着了,那笔草书似是前朝张旭的体,看得出你练得极有心得。”翟夕点了点付东楼用米芾体儿写的菜谱,“抽时间给我写点对联什么的,等回头遇着大小节庆婚丧嫁娶要走礼我就拿这个去,一说是瑞王卿写的,那可比送金银有面子,还雅致。”
“你要跟家自个儿挂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写,送人免谈。”付东楼下巴一挑,卖字儿,真真有辱斯文,掉份儿,太掉份儿了。
“快收了你那尾巴吧,都翘到天上了,还往我家里挂,你当你是王羲之啊。”
“切,我的行书自然不比书圣写得好,可我会的体儿多着呢。”
付东楼说着就用行草隶楷换着样地默菜谱,末了还仿了几笔《兰亭集序》。
“我说师弟,你什么时候去做假字画生意了?你这《兰亭》是特意练过的吧。”还真得几分神韵,翟夕说着,不由得多看了付东楼几眼。师父说的应当是对的,肯定是被夺舍了,师弟以前可没这一手好字,“要不你那古董铺关张了呢,里面卖的制定都是你仿的假货。”
付爷爷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付东楼自小受祖父教导,还不会拿铅笔写简体字就能拿毛笔写繁体字了。付爷爷本就是让付东楼陶冶性情,没规定他非要学哪一种字体,是以付东楼练过不少字体,最后选了米芾的字,一写十多年,自然是最拿得出手的。至于《兰亭集序》,乃是因为喜欢文章本身才特意练过,换一篇《雨后帖》付东楼就未必能写得如此传神了。饶是如此,付东楼十多年如一日坚持不懈地练习才是他能写好字的根本。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正经夸我一句你能掉块肉?小爷我才不干那种斯文扫地的事儿呢。”付东楼意识到自己锋芒太露,怕翟夕风泱看出自己的马脚,只随便敷衍了一句便继续默写菜谱。偷眼瞄着两人神色如常,付东楼不由觉得诡异,却是没说出来。
“能。”
付东楼:“?”
翟夕:“正经夸你确实能掉块肉,心口上少一块,怪不落忍的。”
付东楼:“……”
“东家……”张掌柜尴尬地插了句嘴,“您字儿是好字儿,就是用来写菜谱太可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