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语又眨巴了几下眼睛,和麦包包对视一眼,继续盯着潘小溪,小溪眼里的眼泪让她心好慌,如果不是昨夜她失手把灯盏掉落窗下,也就不会烧坏了小溪的秀发,还乱喊什么走水了,姐姐也不至于拿起圆匾就对着小溪一阵狠打,小溪更不至于既冻伤又受伤的躺在这儿,流着伤心的眼泪,唉,该说点儿什么好呢,正儿八经的道个歉怎么就那么难以启齿呢?她动了动嘴唇,在心里对潘小溪说了无数次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麦包包观察着她二人的神色,眼神也是飘忽不定,躲来闪去的,昨夜真不该下如此重手,这破书不醒吧,就怕她与世长辞了,醒了吧,又怕她怪罪自己错手打伤了她,唉,该说点儿什么好呢,看她那双目盈泪的样子,她一定觉得很疼痛吧,又不开口说话,眼下她这番状态,我也不适合胡乱开口,多说多错,还是等她先责骂我吧。
三人各怀着心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潘小溪忍受不了这样的尴尬气氛,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昨夜……”钱思语和麦包包也紧跟着支吾道:“昨夜,昨夜……”那两人焦虑不安的神情落在潘小溪的眼中,她内心又是一阵感激,不料钱思语和麦包包又异口同声道:“你好些了吗?嗯,你先说,你先说。”潘小溪越发尴尬,清了清嗓子却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钱思语等了片刻道:“小溪,你饿吗?”麦包包道:“我给你盛去,你昨夜为何不敲门入屋呢?”潘小溪道:“我……”话未先说,泪先落。她看了钱思语一眼,吸了吸鼻子,抬手把眼泪抹去,这才重新开口道:“我是来还钱的。”她心想,都这么熟了,大家心知肚明的,也不必这么客套的谢来谢去了吧,倒是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心理承受力变得如此脆弱,动不动,眼泪不要钱啊?她想罢,挣扎着要爬起来,钱思语倒是动作迅速的往她脖下穿过一条玉臂,呲牙咧嘴的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把潘小溪扶抱起来,反而把自己的身体来个投怀送抱式的跌压在人家身上,潘小溪索性熊抱住钱思语,单手轻拍着她的后背道:“累坏了吧,你先歇着,你先歇着。”心里早乐开了花,压根儿就不记得她刚想起身做啥事儿的。
麦包包手脚麻利的盛来一碗粥道:“你在此无亲无故,何来的银两?钱银之事暂且莫提了,天寒地冻,先把身体养好。”钱思语挣扎起身,潘小溪稍稍活动了肩头,坐起来道:“我是个有差事的人,昨夜我发了薪水,先把欠你的账给清了,咦?我的宝贝箱子呢?”钱思语朝屋角努了努嘴,潘小溪走过去,打开箱子,极大方的掏出一对金元宝递给麦包包道:“这个给你,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还欠了你的,你先用着,不够再找我……哦,不,找贞儿要去。”她吃力的往钱思语方向搬动着箱子,一用力就觉得头特别痛。先抖出箱内的雪蚕衣比量了一番,递给钱思语道:“这是别人送我的,说是冬暖夏凉的宝贝,你体质弱,我看你穿合适,还有这些钱我也不知道怎么花,归你管吧。”钱思语怔怔的望着潘小溪道:“小溪,你是又要离开了么?可不可以别走了?”
潘小溪如遭魔障般的杵在原地,我没听错吧,我没听错吧,她,她是在挽留我吗?虽然我没有走的打算,但是这话听起来怎么就这么舒坦呢?何况我要走又能走到哪儿去,这次的脸被自己抽得值了,早知如此,就不抽到肿为止了,啊哈哈。钱思语看着潘小溪忽悲忽喜,变幻无常的表情,真怀疑姐姐昨夜敲坏了人家的脑袋。麦包包扒拉着小木箱里的金银,早就无视了她俩,埋头清点起数目来,嘴里还念叨道:“好大一笔数目啊,你怎会不知如何花它?和我妹妹办个风光体面的婚礼,再宴请乡邻百八十桌的酒席,我看还有剩余,还可以置办个新屋,以后你俩这对新人住里头,请上十来个奴仆,留间小屋给我住,我看这样可以。”
钱思语嗔道:“姐姐啊,你在说什么呀。”头一低,摆弄起手里的雪蚕衣来。潘小溪惊得像喉咙里掉下了一个刚出锅的饺子,吸得进凉气,呼不出热气,愣头愣脑的盯着麦包包看。麦包包盖起了箱子道:“我不是在说笑,破书连家当都交由你打理了,何况你俩早有夫妻之实,难道不该择日完婚么?也不知道你俩的实情是多久以前的事情,莫非想等到孩子落地才不再拖延?”潘小溪嘴里啊的一声怪叫,钱思语闻言更是吓得脸无血色道:“孩子?姐姐,你可别吓我,若真如此,我该如何是好?”麦包包神色为难的犯起愁来。潘小溪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咽了口唾沫,这姐妹俩的智商真是侮辱了官二代的身份啊,我的千金大小姐们,怎么可能有孩子呀,她艰难的出言安抚道:“不会有孩子的,贞儿你尽管放心。”哪知麦包包瞬间变了脸色道:“你欺负了我妹妹,如今敢做不敢当么?行了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