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溪收拾了手边的脏衣,扯了块亚麻边擦地边说道:“我爸,额,我爹名下有个品牌服饰集团,就是有卖那个名衣的超级大店,所有设计稿最后都得由我审核通过,才开工批量生产的,你得信我,我要动手做衣服不难。”麦包包轻笑着敷衍道:“嗯,你爹开成衣坊的和你会不会做衣服完全不搭旮,你审那什么再开工,分明就是你家伙计们制的衣,我信你便是,只要你随我一道去江州,回来后我再陪你上钱冢,我生怕我不在的时候,你独自跑去。每次听你提它,我就心惊,那时你独自离去,发生的变故单凭你一己之力是应对不了的,连我死里逃生都是难得的运气。”潘小溪听着这话,反反复复思忖数遍后,点了点头,伸手要过麦包包手里的兽皮靴道:“我来补吧,反正都散了,不如我把它改款重做得了,我是说,我想把它做成我喜欢的式样。”她在麦包包难以置信的注视下,搬过装针线的篾盘,又顺手往腿上搭了块大兽皮,挺直腰杆,像模像样的对着手里的物件一番穿针引线。
麦包包饶有兴趣的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捶了捶膝关节道:“墙角那双我可是用了麻丝搓鱼线去缝合的,你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来,明天穿那双随我去江州。”待麦包包兴高采烈的去沐浴后,潘小溪从怀里暗袋中摸出小圆筒,打了开来,筒中装着一细卷黄纸,轻轻摊开,上面写着:此魂江州人氏,陈府陈云明之子,名唤陈梧,生年而立,卒日乃阴差半卷书到达陈府之日,死状……潘小溪盯着纸尾的“死状”二字看了会儿,把小黄纸翻转过来,另一面空白一片,心中暗喜,还好不认识,喜完又一惊,江州,这么巧?幸好不认识,是啊,还真不认识,不认识该怎么找他?而且这阎王是什么意思?没写死状,还把人家的死期定在我到达那天,如果我一直不去,那他岂不是死不了,哈哈,就让他多活几天吧,这么想还挺有成就感。
☆、50同往江州
刚到江州,麦包包稍一打听,便领着潘小溪走向一片渔船,唤了几声方伯,便有一名老者挥手应答,随即迎上前来,把两人带进船舱,又是搬矮凳又是端茶递水的。麦包包简单的介绍了下潘小溪说是自己同伴叫半卷书,便大大方方的端起茶杯,光喝不说话。潘小溪看着乱且狭小的船舱,这个这个,不会是什么漕运帮之类的大户人家吧,先见老伙计再等着他领路去见所谓的东家?她嘿嘿干笑点头致意,便踱出船舱去看江岸的风景。方伯拘谨的立在麦包包对面,双手来来回回往身上擦了好几遍,显得很激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麦包包见状道:“方伯,有什么但说无妨,人生三大事:娶亲、建墓、盖新屋,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方伯这才坐□道:“那日见麦大师说要考虑数日,人到了自是算应允了,我本以为这是麦大师推托之意,毕竟七曲山的规矩略有耳闻,都是如此这般,真正能请到大师的屈指可数,我当真是激动,也是我家大小姐的福份所至,不过眼下二小姐不在,又不知何时才归来,老奴我做不了主,见两位大师风尘仆仆而来,生怕怠慢了二位,若愤而离去又该如何是好?”麦包包笑道:“方伯多虑了,我等既来之则安之,岂有来了又离去的道理,除非勘察墓址这等小事儿,我等无法胜任。至于你府大小姐的灵柩现于何处?府上可有特殊要求?”方伯道:“实不相瞒,方府家道中落,夫人育有二女,哦,我家老爷早年断弦一直未续,独自抚育二女成长,前年染病而亡,而大小姐流离至外乡又一时想不开自尽了,如今老爷与大小姐的灵柩都寄存于城外的义庄,而二小姐艺满出师刚回乡,我寻思着二小姐回来了,是该让他们二位入土为安了。”
麦包包听罢蹙眉不语。潘小溪在外听了对话,来了兴趣便走了进去,坐在麦包包身旁,也端茶喝了两口。方伯红了老眼,胡乱擦拭一番急道:“两位大师不必担心,酬劳方面我家二小姐定当付全,若银两不足,那就,那就先安葬一位吧。二位稍候,我这就去寻她回来商计。”潘小溪等方伯走后,笑望着麦包包道:“包包,你说大户人家的小姐要安葬,现在人家说了是一老一小,而且没什么银钱,你这墓地寻来可以买一送一不?我看这老汉说话实诚,是个义奴,干脆买一送一帮了他,等我将来赚了钱,都和你五五分账得了。”麦包包给桌上两个杯子添了点茶水道:“不是银钱的问题,我若不是见他言之实诚我也不会来,在树屋时他已红过双眼,如今又是这番悲苦样子,我原以为他是主府上奔丧的难过劲儿没缓过来,现在听来似乎有什么隐情,什么大户家道中落,老爷病死了,大小姐在外乡自尽,两具遗体都存放义庄,而二小姐刚回乡怕也不会是住进她的祖屋吧,我想来奇怪罢了,希望此行不要节外生枝就好。”潘小溪点点头道:“我随你来江州也是要办点儿私事的,看你对这儿比我熟的样子,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你能不能顺便帮我打听个人家,我要找一个叫陈梧的江州人,不知道他府上在哪里。”
“陈梧?你是说城南的陈梧吗?”
“是叫陈梧,江州人氏,住不住城南我就不知道了,这江州城里有几个陈梧啊,我就怕遇几个同名同姓的,那可就麻烦了。”
“同名姓的没听说过,我就知道城南陈府里有一陈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