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悻悻的说,赵宝栓倒是不像把注意力放在他这边的样子,径自走到炕边,他低头打量一遍老佛爷似的沈延生。
“起来了?”
沈延生不理他,连哼唧一声也没有。
刘炮夹在当中做观众,就想趁着这机会脚底抹油,可还未等他转身向大门去,赵宝栓回头就把他叫住了。
“刘炮,你给我说说那个假扮保安队的主意,到底是谁出的?”
刘炮一哆嗦,乖乖的站到边上说:“嗨,那哪是我能想得出来的,主意其实是这学生哥的,我怕老大你不信他……”
“我不信他……你倒是敢信他?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我这大哥坐的太稳当,想另起炉灶咋的?”
一句话堵得刘炮没言语,支支吾吾半天没回上来。
倒是沈延生听到这里在旁冷笑一声说道:“都是一肚子废草的窝囊废,还翻着眼皮谁瞧不起谁来了。”
刘炮立马回嘴:“你什么意思?骂骂我就算了,别连我们老大一起骂进去!”
沈延生白眼一翻,打了个哈气:“谁吱声说谁,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似的往前凑,没斤没量的你也敢往称上挂?”
刘炮人如其名一点就着,炮仗似的冒着火星子就要往上窜,被赵宝栓拦下了。
他回身向着沈延生说:“你为什么要帮着我们出主意?”
沈延生收声不理人,他得管赵宝栓要点份子钱,但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得两个人私下里坐下来好好谈。
眼看着他,赵宝栓倒是不急,往炕沿上一坐,他伸手就搭到人后腰那里,拍拍打打的往屁股去,没动两下,对方登时就要吃人似的扭过脸来。赵宝栓对着人嘴角一翘,顺势在那白瓷瓷的脸上抹了一把,像是故意要恶心屋里的刘炮一样低声说道:“真他娘的紧,夹我一晚上,差点没死在里面。”
“说什么呢你,嘴巴放干净点儿!”沈延生忽的坐起来,满把的鹅卵石往他身上扔,赵宝栓身板厚实的往上一挺,噼里啪啦震下一地声响。
刘炮见这打情骂俏的戏码,立即识趣的溜墙根走人,蹑手蹑脚出到门口,还很贴心的帮人把门带上了。
前脚走,后脚赵宝栓就抓住沈延生的胳膊,往贴身揪他。沈延生以为他大白天的又要驴似的发情,就拿出了宁死不从的架势,跟个跳河寻死的似的手脚乱扑腾,不想这一扭动作太大,扭着自己的腰了。一下劲道不对路,他当即就在那短促的痛苦中皱起了脸,一动不动的由着赵宝栓把他抱进自己身边去。
算了,反正日两回跟日一回没差,咬咬牙闭闭眼也就挺过去了!等拿到钱下了山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看他双目紧闭作挺尸状,赵宝栓笑起来:“你们这帮学生,个个都跟你这样?”
这什么话?你睡我一个不够,还想两个三个接连不断地睡是怎么的?
沈延生眨眨眼睛:“你什么意思?”
赵宝栓说:“我先前放过你一次,是你自己不愿意走,既然不走,那你就得给我留下。我不管你之前是干啥的,有什么目的,既然上了白堡坡,想再下去不是死人就是自家兄弟,你自己选吧。”
沈延生怎么舍得死,他才二十出头,多少荣华富贵还没享受过?他要是个土鳖从没开过荤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个含着金汤匙的,死谁也不能死了他!
“我不想死。”他回答得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