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徵趁著经过巫泽远身边之时,瞄了眼派出所值班员警桌上的交接日志与巫泽远手上手机面板,发现巫泽远正在输入日志上写明“拾获外套者连络电话”那个号码,再看看勾在巫泽远左肘上的西装外套,嘴角扬起一撇调侃的笑。
(喂,你真的去验我给你的精华,来这里备案了?)
错身而过的当下,李其徵故意用气声在巫泽远耳畔丢下这麽一句,果然让西装笔挺的盖高尚贵公子脊梁一僵,呼吸一窒。
可巫泽远的反应就只有这样了。没有拿眼尾微微上翘的桃花眼瞪过来,也没有反唇相讥,李其徵觉得不够解早上受的鸟气。
(亲爱的,你想托警察找我,连我姓啥叫啥都不知道,这样很没效率,要查很久耶,毕竟我是清白没前科的老百姓……)
(你够了没?来这里做什麽?)
巫泽远自认修养不差,可是身边这个野蛮人总是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撩拨起他的怒气,逼得他无法消极不作反应!
「我抓到逃妻了。」
李其徵恢复正常音量,右手大拇指竖起,朝方才走在他身前的那对马来人种长相的男女一比:
「我早上跟你提过的事,我会办好,然後……你等著哈。对了,我叫李其徵,要记住喔。」
用眼睛爱抚了下巫泽远菱角般的漂亮双唇,李其徵伸舌舔了下自己的上唇,不待巫泽远回话,依旧叼著那抹调侃,继续迈开步伐往那对男女坐著的位置走了进去,没有回身的举起左掌向身後的巫泽远挥别。
谁要等你?谁想知道你的名字?你少耍流氓!
巫泽远真想这样大骂出声,可是他没有。
要真骂了,岂不是跟他一般见识,变成跟这个流氓一个层次?他才不屑。
於是,在值班员警用带著疑问的眼光,轮流在他跟李其徵之间瞧来瞧去的当下,故作不知的巫泽远很镇定的输完那个手机号码,面带笑意的跟值班员警道谢离开,忍著一身的腰酸背痛与难言私处的钝痛,尽量让自己正常优雅的走出派出所大门,走到大马路旁去拦taxi,欲往昨晚的餐厅开回自己的车。
「喂!你要去哪?我送你。」
巫泽远在大马路旁站了十几分钟,竟然运气差到没拦到半辆空车,只等来一个他再也不想与之接触的流氓。
「我要先回家一趟,拿我那个逃妻锁在我保险箱的护照过来。你要回家还是公司?」
除了公事,私底下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事,李其徵成年後几乎没再干过,而今却为了一个像冰山一样冷漠的男人,心甘情愿的破例了。
「你能不能装作不认识我,别来招惹我?」
巫泽远眼看内线道又过了两三辆已经有客的小黄,寒流挟带沙尘暴的冬日街道,烟尘让他罹患乾眼症的双眼吃不消,几乎都要睁不开不说,眼泪还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眼球活像被砂纸磨著刺痛不已。
「不能。你对我而言就像发光体,我没办法对你视而不见。」
巫泽远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你这句话该拿去泡妞,不该拿来恶我。」
「我说的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耶。」这些话都是李其徵陪老母看连续剧学来的:「你快上车,那些警察还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