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

慕夜听了这句话，愣了愣，回头看程桑，真的就闭上眼睡去了。

大概真的累了吧。

睡完觉起来，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慕夜醒了，程桑还没醒。

慕夜轻手轻脚坐起身，回头看了一眼程桑，觉得他脸色有点不对，沉吟了片刻，伸手去摸他额头，就伸手这么一摸，他就感觉不对了。

应该是在低烧。

想了想，慕夜没把程桑摇醒，而是跟他多盖了一层被子，这两天跑来跑去确实累了，既然不是高烧，那就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慕夜自己先起床去煮了粥，中午的两个菜都对发烧的人不太好，慕夜也就没有热菜，把鸡蛋打散加上葱白煮进粥里，不至于太油腻也有营养。

把粥煮好，放在锅里温着，慕夜算好到了五点程桑还不起来就去叫他起，来，太睡多了也不好。

不过还没到五点，程桑自己就起来了，慕夜见他神情有点恍惚，皱皱眉道。“你还没退烧，先去洗把脸吧。”

程桑打了个哈欠，摇摇头，“低烧无所谓，我经常低烧。”

慕夜听了这话，纠结了，半晌道，“你经常低烧？”

程桑点点头，自己去倒了一杯开水喝了，“小时候游泳，不小心感染了，得了肺炎，后来一直没好彻底就这样了。”

“那怎么会没治好？”慕夜有点着急。

程桑淡淡看了他一眼，收回眼神，喝了一口水，道，“我爸妈结婚早，两人也挺贪玩，都觉得男孩子放养比较好，放放就成这样了。”

慕夜，“……”

他其实特别想说你爸妈感觉比你还不靠谱，但毕竟这话太不尊敬，就没说出口。

程桑喝了一口水，目光凝视在前方，似乎在沉思，过了一会，他笑了笑，道，“还好我没被养成奇葩。”

慕夜听了这话，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半晌，他道，“你挺好的。”

“我知道。”程桑笑着看他一眼，“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慕夜闻言微囧，尴尬了一会，丢出一句，“别这么自恋。”

程桑听到慕夜这句，忽然哈哈大笑，笑了一会，道，“你反应总是慢半拍啊。”

慕夜无言以对，两人对视一会，慕夜忽然起身，“厨房还有粥。”

还好两人没聊多久，粥还是热的，慕夜端着砂锅出来，程桑就进去拿碗。

慕夜坐那等着，程桑拿了两个碗出来，走到桌边，自己愣了一下，又转身进去。

这下子慕夜也莫名其妙，过了一会程桑出来，手里拿着两个勺子和咸菜，慕夜才算明白了。

刚把碗放下，两人同时发觉，盛粥的勺子没有拿。

对视一眼，慕夜先起身，去了厨房。

拿了勺子出来，慕夜看程桑正在揉太阳穴，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怎么了，头疼？”

程桑闻言略略摇头，道，“有点晕，不想动。”

慕夜给他盛了粥，又把咸菜挑到他碗里，推过去，“那就先吃点再说。”

程桑看了看那碗粥，明显兴趣缺缺，慕夜这点怎么会看不出来，可只装作没看到，笑道，“吃点粥你再去躺一会，要么直接就去睡觉，明天好上班。”

程桑听了这话，目光动了动，伸手把勺子拿起来，很迅速地吃完了粥，然后表示，“我要洗澡睡觉了，你要是想玩游戏我就睡沙发，不玩我就睡房间。”

慕夜听了这话，微微一笑，“我跟你一起。”

这话听得程桑心里是舒畅万分，收拾完碗就飞也似得去洗澡了。

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慕夜其实半点睡意也没有，只不过程桑需要休息，他就也闭着眼睡。

越闭着眼却又越睡不着，慕夜有点纠结，索性睁开眼，开始看黑魆魆的天花板。

程桑真的对他很好，但他总拿不准程桑的心思。

程桑什么事总是十拿九稳，有些事挂在嘴边总像是轻飘飘的风，但又真的确实做到了。

又自信又有行动力。

慕夜喜欢他也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可也总觉得他太乐观了，乐观的让人怀疑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他扛不住的事情，他会怎么面对。

慕夜知道程桑的自信来自哪里，周围人的崇拜信任和友好，可一旦他们的事曝光，这些东西会流失多少，慕夜没办法预估。

所以慕夜害怕。

慕夜能为程桑隐忍这么久，所以即使程桑因为什么要分手，他也不会怪程桑，他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可以失去了，但是程桑太‘富有’了。

慕夜知道自己可能天生有些悲观，但他自己走过的路，就是这么令人悲观。

也许他不应该想这些，可他忍不住。

到最后，他得出的一个结论就是，只要程桑不放手，他就不放手。

想到这，他又觉得自己好笑，还是要靠程桑啊，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主动的人。

这样似乎有些懦弱，但也算是，他给程桑最大的尊重吧。

说得真是冠冕堂皇，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了。